此話一出,裴文月眨了眨眼,緊張道:“怎、怎麼了?”
卿卿於是和盤托出。
原來,裴文月自打上次之後,就對蘇重朗念念不忘,她日複一日將蘇重朗的暖玉摩挲在手中,終於被卿卿發現。
追問之下,裴文月對自己的宮女再也瞞不住心思。
當日,蘇重朗是如何天降神兵,卿卿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然也是有目共睹。
對於裴文月的春心萌動,她完全能理解。
誰知,她還沒說什麼,裴文月反而先自嘲上了。
她隻說自己作為公主,久居深宮,一舉一動皆不由己,與蘇重朗怕是一朝陌路,有緣一麵,已是上蒼眷顧。
卿卿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
在她心裡,裴文月又美,性子又好,還是高貴的公主,怎偏總這樣自貶?
她直接拍了拍胸脯,自告奮勇要去幫裴文月打探出蘇重朗的身份。
裴文月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卿卿就衝了出去。
這兩天都是從影嬤嬤和彆的宮女在一旁伺候,從影嬤嬤很是不滿,多次問起卿卿怎開始懶怠,裴文月也隻能幫著含糊過去。
其實,裴文月也很想打探蘇重朗,當日匆匆一彆,少年揮手告彆的笑容成了她入夢的一抹春風,叫她怎能輕易忘懷?
卿卿意氣用事,好心幫忙,反而給了臉皮薄的裴文月一個台階下。
裴文月權當是她自己鼓起勇氣,叫卿卿去辦的。
“公主,他是蘇家的嫡子,名喚重朗,您知道蘇家嗎?就是那個朝中出了名的忠貞又固執的蘇大人,蘇重朗是他的兒子。”
“我知道,蘇家曆經三朝,蘇大人更是朝中不可或缺的棟梁,父皇很多政務都離不得他在下麵幫襯。”
裴文月雖不關心權勢之爭,但即便是她一個籍籍無名的低調之人,對於蘇家的存在也有所耳聞。
隻是,她的了解也就到此為止了,裴文月還真不知道蘇家有什麼子嗣,又叫些什麼名字。
聽到卿卿的話,裴文月一時間意動,不自覺吟道:“遙複重明,郎朗清坤。恍惚若昭夕,姣姣似月縈。”
她忽然眉眼彎彎,看向卿卿,“他一定是在長輩的希冀下誕世的,重朗……人如其名,風光霽月,卿卿,這可真是個好名字。”
卿卿雖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但話裡話外的,她也隱約覺得蘇重朗的名字應該是不錯的意頭。
見裴文月對蘇重朗又多了幾分好感,卿卿及時搖了搖頭:“公主,他名字雖好,隻可惜卻非良人!”
“你……都打聽到什麼?”
裴文月急促問,“他當日救下我,你也在一旁看到的。”
但提起那一天,裴文月忽然想起,蘇重朗救了自己,周遭百姓非但沒有拍手叫好,反而對蘇重朗多番指點,話裡話外都不是什麼好話,而那幾個意圖欺辱自己的男人,在知道蘇重朗是所謂蘇府公子後,也再不敢造次,反而是連連討饒。
那時候,裴文月也沒往蘇家身上想,隻以為是其他姓蘇的人家,較之尋常百姓更有話語權而已。
更何況,既是蘇家的後代,怎會被說得如此不堪?
卿卿說:“公主,這個蘇重朗可是有名的浪蕩子呢!聽說他吃喝聚賭樣樣都全,天天逃學,和京都裡一眾世家紈絝混得稱兄道弟。好幾次,氣得教書學究揚言,此子怕是會斷絕蘇氏三朝積累下來的美名,人人都稱他不堪大能。”
裴文月聽到這裡,臉色已然煞白,“不,不會……”
她始終相信,當日那個出手相助的蘇重朗,那個不小心碰了自己就禮數周全、連連致歉的蘇重朗,不會是惡人。
可人人都這樣說他,若他平日行徑並非如此,大家都是瞎子不成?
裴文月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手無意間觸到被褥裡藏著的暖玉,又回憶起蘇重朗為了救她,將她緊緊攬在懷中的樣子。
如果是浪蕩子,她的眼睛才是瞎的嗎?
“不過……”
卿卿峰回路轉,“今天,坊間傳出來一件事。”
裴文月急忙問道:“是什麼,是他的事?”
卿卿點點頭。
“聽聞這個蘇重朗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居然領著一個小廝,跑回了學究府門前,一直跪著不肯離去呢。”
“這是為什麼?”
裴文月激動起來,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猜測。
卿卿轉了轉眼珠子,“聽說,他揚言要改過自新,此後再不複浪蕩,日日都要去學究那裡,好好念書呢。”
裴文月唰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她的模樣少有,卿卿都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一步。
“不過,卿卿也都是聽說來的,畢竟出宮不便,奴婢也無法到現場去親觀。
但奴婢認為,雖然不知道蘇重朗為什麼這麼做,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嬌養慣了的世家公子,他又是紈絝中的紈絝,哪能將自己身上的臭毛病說改就改了?
卿卿隻怕他就是一時頭昏腦熱,胡說八道的,待到明日太陽升起來,隻怕拍拍屁股就忘記昨日之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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