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
一處深林中,原本是光禿禿一片,開春回暖倒是在枝丫上冒了星星點點的綠,遠遠望去也算有了幾分生機。
蘇皖一定要王元弋帶著自己悄悄出宮一趟。
她要去見裴懐。
一想到裴文月說,今兒個是裴懐生母的祭日,他自己一個人出宮了,連王元弋也不帶著,蘇皖一整個的心疼。
馬車一路行駛,由王元弋駕車,車廂裡,月韶難得跟著出來,陪著蘇皖。
蘇皖一個人靠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靜靜的,不吭聲。
但眉眼間的擔憂之色不難叫人看出,月韶為奴為婢久了,現下又在裴懐身邊伺候著,更會看人眼色,她想著裴懐最為在乎這個女子,眼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寬慰一二也是好。
於是,月韶鬥膽開了口:
“蘇小姐,可是在為殿下擔心?”
蘇皖知道裴懐身邊的人肯定信得過,不然裴懐定容不下,她也就沒過多遮掩,點了點頭。
月韶微微一笑,說:
“一路寂寞,小姐想了解殿下更多一些嗎?”
蘇皖隨即愣了愣,盯著月韶。
月韶被她這樣看著,不免垂下眼簾,挽了挽耳邊的一絲頭發,道:
“不瞞小姐,奴婢也許比王公公……更了解過去真正的殿下。”
蘇皖來了幾分精神,終於坐直了身軀,好奇地問道:
“此話怎講?”
月韶慚愧道:
“小姐想必知道,殿下早前是在冷宮裡長大的。”
蘇皖點點頭。
“這我知道,公主略說一二給我聽過,他很是不易……”
說到這裡,美人眉梢忍不住染上一抹憂愁。
月韶接話,說:
“奴婢,就是從前在冷宮裡伺候殿下的人。”
蘇皖聽她這麼說,想起和裴懐第一次見麵,他病了,一個人孤零零在冷宮裡,有氣無力的。
“你……”
見蘇皖心有疑慮,月韶歎息一聲,慚愧道:
“說起來,奴婢罪該萬死,從前想不明白,一味拜高踩低。殿下大度,饒奴婢死罪,特赦奴婢餘生在旁細心伺候,以便贖罪。還能活著,奴婢已經很感激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