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剛才說的政審不合格,體製內什麼的,是個什麼意思?我怎麼在聽漢官們講述南朝掌故的時候,從沒聽他們說起過?”
張夢陽道:“這個麼…也算是發生在南朝的事兒吧,不過距離眼下的南朝很遠很遠。政審的全稱,叫做政治審查,就是在給一個人官做之前,先得考察考察他本人和他家人有無犯罪記錄。
“隻要他本人或家裡人犯過任何形式的罪過,不管大大小小,林林總總,隻要是受到過官府的懲罰,就一律不給官做,再怎麼優秀,再怎麼有才都不行。這就叫做政治審查。”
吳乞買笑著搖了搖頭,輕蔑地道:“規矩混蛋,製定規矩的人更混蛋。如此個審查之法,豈不是要把許多有問題的英傑人物都推到自己的敵對陣營裡去了?
“沒有個風吹草動的還好,一旦風雨欲來,天下有變,這些人便極有可能成為朝廷不可調和的死敵,仇怨既成,到時候再想施以手段加以籠絡,隻怕臨陣抱佛腳,一切都晚了呢。
“怪道宋室朝廷養了那麼多的官,養了那麼多的兵,卻全都是銀樣鑞槍頭,真正國家有事的時候,沒一個能派上用場的,朕想想都替他們覺得悲哀。
“國家選用人才,首先應當唯才是舉,不拘一格,哪裡能因為犯了錯誤就將之拒之門外,不予其進身之階的?這不是生怕敵人不夠多不夠強麼?
“就算是這些政審不合格者不去投宋江,不去投敵國,讓他們長期得不到重用,長期沉積在下潦,十年八年的倒也看不出什麼來。若是過上個幾十年上百年,便會成為國家極大的隱患。
“你們都給我記住,將來咱大金在選拔各類官吏的時候,萬不可搞什麼勞什子的政治審查,定要把唯才是舉四個字放到一等一的位置上,不論彆人說什麼,都萬萬動搖不得。”
張夢陽道:“父皇放心,孩兒記下了,有他們趙官家的前車之鑒在,孩兒等即便是再蠢,又豈會重蹈他們的覆轍!”
吳乞買滿意點點頭說:“據我看啊,給他們趙官家出那麼個政審主意的人,不是傻就是壞,要是在咱大金,寡人非得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滅了他的九族,斷了他的根不可。
“政審,嗬嗬,真他娘的可笑,寡人做夢都想不到這個世上居然會有這種人,會有這種玩意兒。對了,剛你說的那個體製內又是個什麼東西?”
張夢陽笑道:“體製內就是指的官場,在官場上做官的人,和所有吃皇糧的人便就做體製內人員。比如我和莎姐姐兩個,便都算是咱大金國體製內的人了!”
吳乞買點了點頭道:“我是大金國的皇帝,那我算不算是體製內的人呢?”
張夢陽笑道:“算,當然得算,你不僅算,而且還是咱大金體製內的第一人呢!”
莎寧哥笑道:“瞧你們兩個,剛才還在說著劉豫的事哪,怎麼這會兒又聊起宋江,聊起政審啦體製內什麼的了,聽得我都糊塗了,搞不清你爺兒倆究竟是要探討什麼啦。”
吳乞買道:“哦,其實朕想說的是,劉豫這樣的人混跡在宋人的廟堂之上,雖是其本國之禍,但卻是咱大金國之福。正所謂國有佞臣,敵國之福也。
“這個劉豫,在朕下定決心征討中原之前,他便幾次派人給朕和帥府上書,講說中原吏治腐敗,武備廢馳,以及兵馬分布的種種情形,還說什麼隻要王師南討,四百座軍州必定傳檄可定。
“當時朕不知此人究竟有何企圖,對他書信中所言雖極為重視,但於其中內容一時間卻也疑信參半,未予深信。
“直到莎提點派人到中原的河北山東兩路察查了一番,方知劉豫此人抱負不凡,十幾年來一直在暗中籌備力量,想要把中原時局攪亂,趁便乾些渾水摸魚的勾當。”
張夢陽若有所思地道:“劉豫其人我雖了解得不多,但他的夫人錢多多我卻是比較熟悉的。這位錢氏夫人年輕貌美,做劉豫老小子的閨女都還顯得年輕。
“據他的夫人說,劉豫的內心裡,其實一直都藏著一個皇帝夢的,因此不管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江湖之中,這些年都籠絡下了不少的人才。
“宋江當年揭杆造反,聚攏一百零八將與宋廷對抗的水泊梁山,現今就被劉豫手下的一幫匪徒占據著。
“劉豫所在的山東濟南府,與梁山泊相距不遠,又有黃河一水相通,往來極是便利。如果他想要趁亂起兵奪取中原的話,濟南府和梁山泊一北一南恰成掎角之勢。
“再有汴京細作以為內應,說不定還真有幾分成功的把握呢!”
吳乞買看到莎寧哥的眼光正朝張夢陽看了過去,瞬間似乎明白了她目光中的含義,於是便問張夢陽道:
“你說對劉豫其人了解得不多,但和他的夫人錢氏比較熟悉,你是怎麼認識這個錢氏的,又怎會跟她較為熟悉?”
張夢陽的眼角餘光發現,此時的莎寧哥,正把一雙美目正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臉上,因此對吳乞買的問話不敢怠慢,立即回複道:“父皇有所不知,這個…此事說來話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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