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政是錯,但不是罪。
而霍淩嶽能夠混到知府的位置上,明顯也不可能是個蠢蛋。
像是納胡德昌之女為妾這種小事兒還好,但是跟胡德昌勾結在一起開黑煤窯,霍淩嶽絕不敢在府衙裡留下什麼太明顯的證據。
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霍淩嶽和胡德昌之間的那點破事兒,最快的方法還得是從龐振身上下手。
同樣的,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龐振身上有沒有什麼黑點,最快的方法也是從霍淩嶽身上下手。
在讓駙馬府親衛把霍淩嶽帶下去看押之前的幾句話,就是擺明了要利用囚徒困境來挑撥兩人。
至於說龐振手裡會不會掌握霍淩嶽的黑料?
一個敢在朱皇帝麵前大放厥詞,甚至敢怒罵自己是楊癲瘋的七品知縣,龐振這貨真像他表麵上那麼簡單?
反正楊少峰不相信。
被留下來審問的龐振也同樣想到了這些。
龐振怒視著楊少峰,沉聲道:“駙馬爺是篤定下官手裡有霍知府的罪證?”
楊少峰無所謂的笑了笑,“或許有,又或許沒有,但是龐知縣不妨猜一猜,霍知府手裡有沒有你龐知縣的罪證?”
說到這兒,楊少峰臉上的神色又逐漸變冷:“一個知府,一個知縣,兩個人挨得這麼近,卻又能相安無事,這其中固然有你龐知縣主動退讓的原因,可是誰又知道你龐知縣的醉生夢死是真是假?”
隨著楊少峰的話音落下,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朱皇帝當即就捋著胡須笑了起來。
瞧瞧,瞧瞧,這就是咱老朱的女婿,隻是三言兩語,就把這個龐振還有那個霍淩嶽都逼入了死角。
龐振也確實被逼入了死角。
囚徒困境之所以惡心,就在於沒有人敢去賭人性。
沉默了好一會兒,龐振才啞著嗓子說道:“下官手裡確實有一些霍知府的罪證,都藏在下官臥室的床底下。”
扭頭看了跛五和駙馬府的親衛們一眼,龐振又繼續說道:“從床頭位置開始數,靠外的床腳內側第七塊磚,掀開之後就能拿到下官收集的霍知府的罪證。”
楊少峰滿意的點了點頭,向著跛五使了個眼色之後又繼續問道:“除了萊州的士紳,霍淩嶽還有什麼路子?”
龐振搖了搖頭,答道:“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霍知府也是江南調任過來的。”
“隻不過下官是從浙江調任,而霍知府是從福建調任。”
“在入仕之前,霍知府曾在吉安讀書。”
“以駙馬爺的本事,想必可以查到些什麼。”
那還用得著查?
楊少峰讓人把龐振帶下去,又讓人把霍淩嶽帶了回來。
“霍知府,龐振剛剛已經招認了。”
“不巧的是,龐振手裡好像還有一些霍知府的罪證。”
楊少峰笑眯眯的對霍淩嶽說道:“不知道霍知府怎麼看?要不要賭本官是在詐你?”
霍淩嶽臉色灰敗,冷哼一聲道:“駙馬爺說龐知縣有下官的罪證,那就是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