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在心裡瘋狂吐槽半天,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
既不能給冠軍侯的爵位,又不能放任楊癲瘋帶兵去倭國。
這他娘的,老夫是不是還得找點兒彆的事情來吸引他楊癲瘋的注意力?
關鍵是能吸引一時,又怎麼能吸引一世?
李善長琢磨了好大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說道:“據臣所知,駙馬爺向來不把倭國那些矮矬子當人看。”
朱標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明擺著的,姐夫對倭國那些矮矬子的恨意,隻怕還在那些貪官汙吏之上。倘若有一個矮矬子和一個貪官同時擺在姐夫麵前,讓他隻能選擇其中一個殺掉,那他絕對會選擇殺掉矮矬子。”
李善長捋著胡須嗯了一聲,一邊斟酌一邊慢慢說道:“所以,隻要將土司安裝壓水機和改土歸流的事兒著落在駙馬爺身上……”
朱標眼睛頓時變得更亮。
這個辦法好啊。
姐夫不拿矮國那些矮矬子當人,但是對於大明百姓卻好的很。
讓他去頭疼土司安裝壓水機和改土歸流的事兒,也確實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
至於說搞完改土歸流之後怎麼辦?
彆搞笑了。
大明那麼多的土司,想要搞改土歸流又豈是一年兩年能完成的?
最關鍵的是,彆說什麼西南的土司了,就算是湖南那邊還有大量的洞蠻,光是他們都能讓姐夫頭疼一陣子吧?
正當朱標暗自琢磨時,劉伯溫卻悄然挪了挪身子,試圖離李善長遠一些。
李善長啊李善長,你個老匹夫真是不怕死啊。
你往他楊癲瘋身上甩鍋,等他回過神來,還不得折騰死你個老匹夫?
李善長自然也瞧見了劉伯溫的小動作。
隻不過,李善長並沒有放在心上。
“土司難訓,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眾多土司的百姓不知王化。”
“不是不服,而是不知。”
“而土司百姓之所以不知王化,並非是他們不想,而是不能。”
“一則是沒有足夠多的學校和先生來教化他們。”
“二是縱然有了學校和先生,普通的土司百姓也負擔不起供養孩子讀書的花費。”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而且裡麵各種亂七八糟的原因也很多。
首先要麵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沒有足夠的學校和先生。
儘管朱皇帝已經下詔要廣建社學,而且免除社學的各種學費、雜費,成績好的甚至還有獎學金可以拿,但是依然沒什麼鳥用。
這裡麵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建學校要花錢,請先生要花錢,免除的學費是錢,給學生們發的書本、校服、筆墨紙硯是錢,每天給學生免費提供的夥食還是錢,還有給那些好學生發放的獎學金同樣也是錢。
正所謂五指有長短,人心有向背。
在漢地的社學都還沒能完全鋪開的前提下,朱皇帝又怎麼舍得拿錢出來去給土司搞社學推廣?
而第二個問題,則是普通百姓舍不得送孩子去讀書,而且不僅僅隻是普通的土司百姓舍不得讓自家孩子去學堂讀書,甚至有很多中原百姓都不願意讓自家的孩子去讀書。
這裡麵涉及到的就不僅僅隻是讀書花錢與否的問題,而是七、八歲的孩子已經可以頂半個勞動力使用,讓孩子進學堂去讀書,那地裡的農活怎麼辦?
少半個勞動力乾活,就意味著要少半個勞動力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