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跟朱標說起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楊少峰就是打算借著黑芝麻湯圓的手來讓老登難受。
而朱標身為當朝太子,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大明常務副皇帝,他在寫這份奏本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代入到皇帝的視角來看待問題,心裡也會難受無比。
一份奏本直接惡心老登小登,堪稱是一魚兩吃、一箭雙雕的代表。
然而楊少峰終究還是小瞧了人性的險惡。
朱標這顆黑芝麻湯圓竟然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這樣兒吧,小弟寫一份,姐夫你也寫一份。”
“小弟寫關於歐羅巴市場和帖木兒汗國那裡石油礦藏的奏本,姐夫你寫遼東和關中、山東,以及蒸汽機和鐵礦、煤礦的奏本。”
“畢竟咱倆剛剛去過一趟倭國,要是姐夫你再寫歐羅巴市場和帖木兒汗國的奏本,我娘和我娘那裡多少有點兒不好交待。”
“但是小弟就不一樣了,小弟可以安排彆人去寫。”
“而且蒸汽機和鐵礦、煤礦的事情,咱們整個大明也隻有姐夫你最為了解,若是換成其他人來寫,說不定就會寫的亂七八糟。”
隨著朱標的話音落下,楊少峰好懸沒直接死過去。
瞧瞧,瞧瞧,他黑芝麻湯圓臉上一副全心全意替本官打算的模樣,實際上卻在三言兩語之間將最簡單的那一部分攬了過去,將最複雜最難寫的那部分全都留給了本官。
眼前的,已經不再是本官認識的那個老實乖巧的小舅子!
他,他,他學壞了呀!
楊少峰直接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道:“臣寫這些奏本當然沒問題,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臣寫完這些奏本之後,陛下會不會再讓人將奏本送過來,然後再讓咱們兩個處理?”
朱標直接愣住,心底也多少有些含糊。
自己剛剛有沒有心疼?
有。
這麼一張肥到流油的大餡餅,隻能眼巴巴的瞧著,卻又沒辦法吃到嘴裡,自己已經不僅僅隻是心疼了,而是十分裡有十二分的心疼。
自己都已經如此心疼,那自家老爹又得心疼到什麼樣兒?
根據“無法解決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一思路,自家老爹還真有可能將奏本打回來,讓自己和姐夫來想解決辦法。
那麼問題來了。
這些問題最核心最關鍵的部分就在於丁口數量不足,自己和姐夫就算是想破了頭皮也不可能有什麼解決辦法。
畢竟百姓生孩子需要時間,把孩子養大也需要時間。
如果非得找出一個可行的替代方案,那就隻能大量引入外藩勞工。
然後新的問題又來了。
外藩勞工再怎麼好用,也不會跟大明一條心。
所以,就會出現既要用,又要防的問題,到時候又該怎麼解決?
像倭國的那些矮矬子還好一些,直接閹了就行。
但是像棒子、猴子家那些來大明做工的既不能直接閹割,又要防著他們生出事端。
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朱標隻是稍微一想,都感覺頭疼無比。
要是以前的自家老爹,多半會拉著李善長和劉伯溫他們去想辦法。
但是這一年多以來,自家老爹已經完全進入了懈怠模式,確實很有可能會把問題推過來讓自己和姐夫一塊兒想辦法。
所以,隻能由自己來寫這份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