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不能直接讓各州縣出告示,必須得限製名額。”
興許是吵累了,又或許是在爭吵的過程中達成了協議,幾個官老爺們終於開始正兒八經的商量起招工的事情。
戶部左侍郎率先開口:“你們應該知道,一天六十文的工錢意味著什麼。”
“一個月差不多兩貫的工錢,除了寧陽縣和登州府,其他哪些州縣的百姓不眼紅?”
“說句難聽點兒的,那些山匪路霸都有可能改行去乾苦力。”
楊少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誰來給本官解釋解釋,什麼叫做除了寧陽縣和登州府?
寧陽縣和登州府的百姓招你惹你了!
楊少峰在心裡瘋狂吐槽,朱標則是湊近楊少峰,低聲道:“去年一整年,光是直隸一地,就擱山裡鑽出來好幾萬人。”
瞧著楊少峰一臉懵逼的模樣,朱標也同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彆說你剛來寧陽縣當知縣的時候,寧陽縣就已經是河清海晏。”
“總不能你寧陽縣的路上就沒個劫匪,山裡就沒個強盜什麼的?”
楊少峰微微搖頭,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朱標一眼。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寧陽縣這破地方原本就是個遍地響馬的強盜窩?
再者說了,你讓一群響馬去當山匪路霸,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尊重響馬這個職業?
不對。
寧陽縣隻有一群窮得掉腚的窮苦百姓,也是常黑炭親自認證過的良善百姓,哪兒踏馬有什麼響馬!
本官差點兒被黑芝麻湯圓給帶溝裡去!
朱標沒注意到楊少峰的眼神,微微歎息一聲後又繼續說道:“除了直隸,其他各省也都差不多,今天鑽出來一個,明天鑽出來倆。”
“整個江南的大山裡不知道藏了多少人,地方官府隻能派人挨個山頭慢慢查訪,找到一個就勸一個,勸不出來的再另算。”
懂,本官可太懂這個另算是怎麼算的了。
聽話出來的就給分田土。
不聽話出來的就直接鎖死在山裡。
說不定還得拿炮轟兩下。
楊少峰哦了一聲,隨後便故意擺出一副懵逼的模樣,望著朱標問道:“那山東呢?山東布政使司的山可不少,鑽出來的人應該更多吧?”
朱標差點兒沒繃住。
見過給人添堵的。
但是沒見過像姐夫這樣兒給人添堵的。
理論上來說,如果說江南地區的山林裡總是能鑽出人,沒道理山東布政使司的山林裡卻鑽不出人。
實際上呢?
山東布政使司的山林裡還真就很少往外鑽人。
自家姐夫問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是想表達遍地響馬的山東布政使司治下的百姓有多良善。
他是想說整個山東地廣人稀。
繞來繞去,其實還是那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