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舜欽恨鐵不成鋼的盯著麻喇甲和三佛齊的使節。
“人家棒子的勞工可以直接去遼東,矮矬子的也可以直接去。”
“但是你們的勞工要多久才能到遼東?”
“你們知道去了遼東之後該找誰嗎?”
“所以,你們的勞工和糧草,是不是得先來登州府,然後再轉運到遼東?”
“等你們的糧草和勞工到達登州府,最起碼也得兩個月以後。”
杜舜欽望著幾個南洋使節,“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大明去解決遼東的雪災,你們的勞工去不去遼東,還有什麼意義?”
“就像是十二文錢裡麵有兩文歸我們一樣。”
“你們的勞工,從一開始就不會被送去遼東,而是留在登州府。”
“那個徐同知甚至有可能以南洋勞工不適應遼東天氣為借口,把你們的勞工留到夏天。”
“也就是說,錢是大明國庫出的,勞工是登州府用的,名義上還是為了遼東和你們的勞工考慮。”
隨著杜舜欽的話音落下,麻喇甲和三佛齊等藩國的使節全都陷入了懵逼狀態。
還能這麼玩兒的嗎?
竟然有人敢這麼玩兒的嗎?
我們從中克扣兩文錢能算得了什麼,人家動不動就是克扣幾萬勞工!
膽子真踏馬肥!
杜舜欽又斜了幾人一眼:“你們可彆隨便動歪腦筋。”
“人家徐同知敢這麼乾,是因為他的背後有楊駙馬給他撐腰,甚至有可能就是楊駙馬提前安排好的。”
“這種事情可不是咱們幾個藩邦小國的使節能隨便摻和的。”
“必要的時候,一定得學會裝傻。”
麻喇甲和三佛齊使節滿是感激的看了杜舜欽一眼,拱手謝道:“多謝杜正使指點。”
杜舜欽笑著拱手回禮,“咱們離得近,理應互相照拂,可不能像棒子和矮矬子一樣。”
等我們安南乾掉暹羅和高棉,咱們幾家就離得更近了。
……
遼東一場大雪,斷斷續續下了有大半個月。
道路斷絕。
通訊斷絕。
府聯絡不上縣,縣聯係不到社。
兩家百姓近在咫尺,卻被積雪隔開而不相望。
朱標一開始還能帶著東宮親衛去給百姓分發物資,幫著百姓除雪,後來隨著雪越來越大,越來越難清理,朱標也被困在了布政使司衙門。
更要命的是,大雪停下之後,太陽照在積雪上的反光幾乎能晃瞎人眼,想出屋子都得戴上塗了墨汁的眼鏡。
朱標在屋子裡來回轉了幾個圈子,終於忍無可忍的叫道:“遼東苦寒,原來是這麼個苦,這麼個寒!”
楊少峰直接斜了朱標一眼。
要不然呢?
千禧年之後的一場大雪,隻是一晚上就徹底乾廢了沈陽的交通,不知道有多少車子趴窩在雪地裡。
現在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有大半個月,其嚴重程度遠勝千禧年後的那場大雪十倍,你黑芝麻湯圓還想輕易解決問題?
“事到如今,先吃飯吧。”
楊少峰淡定無比的往火鍋裡涮了一片羊肉,然後望著朱標說道:“孔明燈已經升空,遼陽及附近的情況很快就能彙總上來。”
“而且布政使司、府衙、縣衙,遼東衛指揮使司,也都已經派出人手去除雪。”
“相信其他各個地方的州縣肯定也在除雪。”
“粗鹽、煤泥、蜂窩煤和眼鏡、糧食、牛馬、勞工也都能很快送到。”
“殿下隻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隨著楊少峰的話音落下,原本已經再次轉起圈子的朱標頓時愣住了。
“都在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