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和朱標、胡惟庸等人不自覺的點頭。
合理。
十分合理。
你怎麼禍害勞工都很合理。
隻要你不禍害大明百姓就行。
楊少峰走到窗台前,伸手拍了拍窗台:“如果單純的計算建造成本,這麼一間屋子的成本大概是二十貫左右。”
“一棟樓有五個單元,每個單元三戶人家,高三層,合計每棟樓的成本在九百貫左右。”
“每間屋子作價一百貫賣給勞工。”
李善長微微皺眉,問道:“一百貫?敢問駙馬爺,整個遼東幾十萬勞工,有幾個能拿得出一百貫?”
那些在煤礦、鐵礦做工的百姓倒是還好一些,有一天六十文的工錢打底,一個月攢一貫的話,十年也差不多能攢出來一百貫。
像是有木匠、鐵匠手藝在身上的百姓,偶爾還能再接些其他的活計,能賺的也更多,攢錢的速度自然也就更快。
但是勞工們一天才拿多少工錢?
那些江南來的士紳老爺及其親眷屬於打白工,運氣好的話五年、十年、二十年又或者三十年之後能重獲自由,運氣不好就直接埋在遼東。
像棒子、矮矬子、猴子等各個藩國的勞工,每天的工錢就隻有十文,而且這些錢還到不了他們自己的手裡。
楊少峰又又又一次翻了個白眼,悄然瞥了朱標一眼之後陰陽怪氣地說道:“勞工們拿不出錢來,難道煤礦和鐵礦也拿不出來?”
“勞工之中,有人表現好,有人表現差,表現好的給他們安排個住房,是不是很合理?”
“從他們的工錢當中慢慢扣嘛。”
“實在不夠的話,讓礦上給他們補貼一半,讓勞工們隻出一半的錢。”
“這些錢再讓他們分成三十年慢慢還。”
“自己還不完的就兒子還,兒子還不完的孫子還。”
“總有還完的那一天。”
“要是趕上運氣不好,連兒子孫子都沒有,那這房子就重新收歸礦上所有。”
“息子也可以放低一些,彆跟那些禿……那些和尚似的,可以稍微低上那麼一點兒嘛。”
“……”
楊少峰吧吧吧地說著,李善長和胡惟庸的臉色也越來越黑,唯有朱標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敲骨吸髓?
不是。
這是姐夫在人為地製造勞工之間的階級。
或者說得再直白一些,就是姐夫在轉嫁矛盾——當所有的勞工都被壓榨,那麼矛盾就會集中在勞工與大明之間。
那些勞工眼看著大明百姓享受著每天六十文工錢的待遇,心理早晚都會變得扭曲。
可是當一部分勞工因為表現好而拿到了房子,哪怕這套房子需要他們付出三十年的努力,甚至還需要他們子子孫孫也不斷付出努力,勞工與大明之間的矛盾就會轉化成勞工與勞工之間的矛盾。
這就像姐夫說的那句話,既怕兄弟過得太苦,又怕兄弟過得太好。
想到這兒,朱標便笑眯眯地說道:“回頭再放出幾個名額,準許一部分勞工成為大明百姓——勞工一天拿十文錢,大明百姓一天拿六十文,這樣兒的話,他們就能早點兒還清房款。”
嗯,孤果然還是太心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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