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一直尋找的父母,都沒有了。
要不是那些指手畫腳的家夥,創造了一個什麼計劃。
葬送了黑鴉一族的氣運。
他不會從出生不久,就呆在青銅棺內。
他會有自己的父母陪伴。
他甚至在黑鴉一族內資質極高,會有極好的待遇。
他會過完自己輝煌又美好的一生。
他會…幸福。
他恨參與這個計劃裡的每一個生靈。
甚至,那些至尊。
他生來便是棋子。
以那些至尊的手段,不會算不出來他這孤獨的一生。
可還是做了。
他承認,他弱小,他擺脫不了這些布置。
他也走不出這棋局。
可,他才是棋子。
他隻要走錯一步,便可亂了棋局。
他要這步棋,落在一個誰都不敢碰的位置。
他叫雲夕。
他要告誡世人。
我等生來自由身,何懼枷鎖困凡塵。
手握三尺青鋒劍,豈容權貴立天門。
誰言螻蟻無肝膽,我以我命濺乾坤。
何須低眉拜佛神,與我同罪即朝暾。
足踏狼煙九萬丈,敢叫日月換新辰。
笑指蒼天非主宰,從來眾生作主人。
他叫雲夕。
可世上還有一個又一個的雲夕。
他們艱難,困苦,坎坷,墮落。
他們甚至無法看清自己被擺布的一生。
雲夕要成為一個例子。
一個讓眾生看到希望的例子。
等他走出那一步。
眾生會對神明,不再那麼尊敬。
會對那些擺布,不再那麼害怕。
會抬頭看天。
會問天上仙人,誰敢高高在上。
雲夕的心境,變化了。
從他接受了自己一無所有後,徹底的變化了。
至於變成了什麼樣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樣的心境,就連他體內的罪血,也開始恐懼了。
似乎,罪血感覺到,自己想要再次接管雲夕的神軀,變得更難了。
好像,自己說什麼,都很難去影響雲夕了。
即便,自己告知了雲夕真正的罪名,可能也很難讓雲夕的本尊,產生什麼波動。
罪血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蛻變。
但確實心變了。
罪血感覺到,此刻的雲夕,不敬神,不敬妖,不畏仙,不畏鬼,也不懼魔。
好像,將自己的位置,和這幾位最強大的至尊生靈,擺放在了同一個高度。
似乎,也敢直麵上蒼。
這是,他百萬世以來,從未遇到過的心境。
根本撼動不了。
根本無法影響。
若戰鬥,他會進入純粹的戰鬥。
若冥想,他會進入毫無雜念的冥想。
就連罪血,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境。
太過的恐怖。
這心境,化作了一個新的牢籠,將罪血的意識,死死的困在其中。
這不是計劃裡的雲夕。
不是計劃中那枚棋子。
罪血竟然隱隱間看到了那磅礴的棋局外,多了一位棋手。
一位純粹的棋手。
隻下自己化作的那枚棋子。
隻盯著自己的那枚棋。
不管棋局如何凶險。
不管怎麼變化。
他隻下自己化作的那顆棋子。
每一步都凶險,每一步都將對手逼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