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時間過去。
皇帝設局坑殺眾多官員的事在傳遍京畿,幾乎所有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畢竟皇帝以自己為棋,設下如此大局實在是太過罕見。
皇極殿中。
袁可立、孫承宗、黃立極、李國普四人站在前方。
在二人身後則是忠心朱由檢的一眾心腹大臣。
“陛下,您此計當真是太冒險了!若不是袁閣老提前在暗中給我等警示,臣都準備率兵砍人了。”
第一個發牢騷的依然是李邦華,他性子直,一向是心裡想啥就說啥,也不顧及皇帝的感受。
朱由檢聽了也沒生氣,笑道:“朕布下此局為得就是引那些躲在暗中的老鼠自己冒出頭,雖說有些風險,但是在可控範圍內。”
“嗬嗬,李大人,陛下此局隻有我和袁閣老知道,不讓大家知曉,就是擔心你大嘴巴,走漏了風聲。”
孫承宗出言調侃李邦華一句。
“孫閣老!你這話下官可不愛聽,合著這麼多大臣,就下官嘴風不嚴?”
李邦華立刻反駁道,他這性子彆說孫承宗了,就是當初權傾朝野的魏忠賢,他都敢在朝堂上指著鼻子罵。
“陛下,福王和鄭太妃乃宗室之人,雖然這場鬨劇結束了,但是這二人您可要慎重處置。”
袁可立出言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在場的大臣聞言後,神情瞬間變的嚴肅起來。
雖說這是一場皇帝布下的局,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福王想篡位的野心。
朱由檢在聽到袁可立的話後,給李若璉一個眼神。
後者大步邁出殿外,不多時,鄭太妃和福王二人就被帶到皇極殿外。
“稟陛下,人已帶到!”
此時的鄭太妃,瞳孔渙散,目光呆滯,整個人在兩日之間頹廢至一個民間老嫗一般。
而福王整個人處於一種很平靜的狀態,他沒有大吵大鬨,也沒有歇斯底裡,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朱由檢。
“王叔,你可還有話說?”
朱由檢穩坐龍椅,目光平靜的看著福王。
“臣無話可說,自古皆是成王敗寇,臣既然願意賭,那便輸的起。”
“好!作為朱家之人,有王叔這一句話,你不窩囊!”
朱由檢說著,起身站起,緩緩走下龍台。
“王叔,你知道為何當年皇爺爺沒有傳位於你嗎?”
福王聽到皇帝的話,眼中帶著一絲迷茫,他低聲說道。
“論能力,本王不比你父皇差,論品德,本王自認為還算上等,論出身,本王之母乃宮中貴妃,本王唯一比不上的便是生辰晚了些時日罷了。”
朱常洵話音落下後,搖頭帶著些遺憾。
“哈哈哈!”朱由檢揚聲大笑幾聲。
“王叔,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不過朕可以告訴你答案。
皇爺爺在位四十八年,雖身居深宮不出,但朝堂、後宮滿是皇爺爺的眼線,你和鄭妃多年的所作所為他老人家都看在眼中。
帝王者,心有王道,手有霸道,而你和鄭妃觸犯了他老人家的底線。
朕給的,你必須接著!朕不給,你不能搶!
這!便是答案!”
隨著朱由檢的話音落下,福王抬頭盯著皇極殿龍台上的龍椅怔怔的出神許久。
多年前,萬曆皇帝就是坐在這把龍椅上,賜他為福王,前往洛陽就蕃。
片刻後,沉默的朱常洵彎腰猛然對著龍椅行九叩大禮。
“由檢,朱家有你,王叔甘心。”
福王說完後,癱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一旁的鄭太妃依舊是目光呆滯,宛如一個活死人,沒有絲毫動作。
朱由檢緩步登上龍台,坐回龍椅出聲道。
“傳旨!賜鄭妃白綾三尺,福王禦酒一杯;削福王爵,福王一脈全部貶為庶民,家產全部充公。”
袁可立等人相互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藩王屬宗人府管理,而宗人令則是朱由檢親自擔任的,宗室又是皇家內部事務,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