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牆中間地段中。
在河道半米深的位置處,一個成年人高的磚石官道被一個巨大的鐵門鎖著。
“軍頭,這鐵門多年未換,鏽的厲害,打開不難!”
劉宇亮身旁的一個漢子說著,招呼兩個兄弟手持鉗刀開始動手。
不多時,鐵柵欄門被打開,一行人吹著火折子,點燃幾個火把,摸著管道開始前進。
徐州城北,一處地下管道入口處。
兩個乾瘦的漢子正縮在街角盯著地麵的排水口。
叮叮!
突兀間,兩道極其微弱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左側的漢子微眯著眸子,緩步上前對著地麵跺跺腳。
叮叮叮!
管道鐵柵欄蓋再次傳來三道清脆的響聲。
乾瘦漢子猛然彎腰,一把將地麵的鐵蓋子拉起,伸手拉出管道中的人。
“暗衛總旗官閆虎?”劉宇亮來到地麵的瞬間就看著眼前的乾瘦漢子出聲詢問。
“沒錯,是我!”閆虎說著,拉開衣領,露出獨屬於暗衛特有的標誌符號。
他是暗衛最早的一批成員,曾因個人能力突出,在暗衛內部受到過朱由檢的親自接見,被朱由檢賜下‘猛士’的榮譽稱號,經過軍功升任總旗官,主要負責暗衛在徐州的事務。
“第八軍參將劉宇亮。”
劉宇亮低聲說著,摸出一個令牌。
“快,讓兄弟們都上來,此處是我們的地盤,周圍沒有叛軍值守,暫時安全。”
很快,三十名特戰小隊成員全部出了管道。
一行人來到暗衛在徐州城中的秘密據點中。
“閆兄弟,我們此次任務是摸城,除此之外,上麵並沒有下達什麼硬性要求,你們暗衛有什麼計劃?”
劉宇亮脫下身上的皮衣出聲詢問。
“有!上麵已經弄到徐州城的軍火庫和糧倉位置,同時買通了相關的守備官,我們計劃先把軍火庫和糧倉燒了。”
閆虎低聲說著,劉宇亮在一旁皺眉抽著旱煙。
“你們有多少人?”
“八十。”
“嗯,八十人加上我帶來的三十人,剛好夠一個百戶所。”
劉宇亮說著,目光閃爍片刻看向閆虎:“兄弟,敢不敢來一把大的?”
閆虎稍微一愣道:“劉將軍,你想怎麼做?”
“咱們這樣···”
劉宇亮低聲和閆虎耳語幾句後,後者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深夜。
城外雲龍山上的炮擊已經停止,整個徐州城陷入安靜中。
在徐州東北角的一片坊市中,這裡原屬於知府衙門的常設倉,最近幾年因北方糧食緊缺,沒有太多的糧食儲存,一直處於閒置狀態。
而現在則是徐誌偉大軍的軍火庫和糧倉重地。
在整個倉庫區中,有著一隊隊士兵正在巡邏。
“兄弟們!易守備讓我帶來了酒肉,都過來吃些,暖暖身子。”
閆虎站在倉庫區大門處高呼一聲,倉庫區中的士兵聽到後,滿是喜色的趕來。
“閆兄弟,是你啊。”
“嘿嘿,風千戶,值守辛苦了,這大冷的天,快來吃些酒肉暖暖身子。”
風千戶聽到這話,看著閆虎身後的兩輛馬車。
“嗯!香!是紅燒肉啊,好久沒吃這一口了!”風千戶打開第一輛馬車的蓋子,裡麵是滿滿三大捅冒著熱氣的紅燒肉。
“還有酒呢!正宗的窯灣綠豆燒,保你喝個痛快!”
“好,兄弟們,都過來吃肉喝酒。”
風千戶大聲招呼一聲,手下的千號士兵一窩蜂的湧過來。
他們每人一碗肉,一碗酒,吃的不亦樂乎。
一炷香後,這千把人直接挨個倒在地上。
“快!迅速動手!值守的士兵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換班!”
閆虎對著身後不遠處的街角一招手,劉宇亮帶人快速出現。
他們在軍火庫和糧草中用猛火油布置好後,丟下一把火後消失在夜幕中。
呼呼····嘣!
轟隆····
在猛火油的燃燒下,軍火庫中儲存的火藥直接炸開,在夜幕下化成一團巨大火球。
同時爆燃的大火直接吞噬不遠處的糧庫。
知府衙門。
徐誌偉被剛才那聲巨大的爆炸聲驚醒。
他剛穿好衣服,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將軍,軍火庫剛才發生爆炸,已經燃起大火!”
“他娘的!老子三令五申讓你們看好,這是怎麼回事?”徐誌偉出門憤怒的咆哮一句。
“將軍,這我也不知道啊,入夜的時候,我還親自帶人去檢查過,沒什麼異常。”
“火勢如何?有沒有波及糧庫?”
“火勢很大,糧庫和軍火庫緊鄰,已經救不回來了!”
“快帶人去滅火!火藥能救下來多少是多少,還有糧食!從軍中調兵,速速滅火!
命令全城加強防備,火藥庫無緣無故著火,搞不好城裡有奸細!帶人去徹查全城!”
徐誌偉憤怒的咆哮聲響徹知府衙門。
···
南城門外。
劉宇亮和閆虎二人帶著百餘人已經出現在城門百米外的民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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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兄弟,城門的守衛最起碼有一個千戶所,咱們怎麼動手?”
劉宇亮看著前方的守兵,低聲詢問。
“咱們還用老辦法,借易守備的名義去靠近城門,我負責把人藥翻,你們趁機把火藥安放好!”
閆虎低聲說完後,劉宇亮點點頭。
他是外來者,對徐州城不熟,閆虎作為暗衛在徐州城的負責人,打通各種關係和資源是基礎工作。
閆虎一招手,他麾下的十幾個暗衛力士,帶著幾輛馬車緩緩向著北城門靠近。
在大明朝,一旦發生戰事,城中的兵備衙門或者總兵衙門等負責軍隊後勤的衙門會不定時的弄來酒肉來犒勞值守的士兵,這是極為常見的事,同時也是高層將領安撫底層士兵的手段之一。
“南門的兄弟,易守備命我等送些酒肉吃食來,你們都過來吧。”
閆虎站在隊伍前方笑著說著,同時亮出一塊令牌。
“易守備?他不是負責城北的嗎?怎麼會招呼北城?”為首的千戶看著來人,十分警惕的詢問。
“這位千戶大人,負責南城的萬守備去知府衙門開會了,特意交代易守備幫忙犒勞下值守的兄弟,不然我們也不會大老遠從北城跑到南城啊。
誒,我說這位大人,這酒肉你們要不要?不要我可直接拉回去了昂!”
閆虎先是打著哈哈說著,隨後話鋒一轉,帶著些許威脅。
“頭兒,這大冷的天,兄弟們都值守大半夜了,讓兄弟們墊補一下吧。”
那名千戶的副手湊上來說話。
“是啊,頭,今晚這寒風格外的冷,兄弟們值守到現在,吃些酒肉也行啊。”
“不行!軍法有定,戰時不得喝酒,咱們值守的南門外麵就是朝廷的大軍,若是吃喝出了岔子,上麵怪罪下來,咱們都得被砍了!”
這個千戶大聲說著,淩冽的目光掃過一眾手下。
“行,你們不要,我給西門的兄弟們送去!”
閆虎見狀不再強求,大聲呼喊一聲,直接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就準備走。
“慢!”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從城牆上緩步下來一人。
他大步走到馬車前,挨個查看一番後,開口道:“丁千戶,你不吃就站到一邊去,沒人攔你!後麵的兄弟們,想吃的自己上前。”
丁千戶看到此人,眼神瞬間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