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可是知道,新式火炮全都安裝有瞄鏡和測距鏡,除了崇禎炮外,三零二,三零五兩個型號的火炮隻要學會使用瞄鏡和測距鏡便可。”
“誒,老師,遼東軍堡龐大密集,三零二,三零五兩門火炮金貴,炮彈數量不多,非建奴大軍攻城,一般都是妥善存放在軍械庫中,將士們平時使用的火炮還以佛朗基,虎蹲炮,滅虜炮為主。”
孫承宗聽聞袁崇煥的解釋,沉默下來。
“罷了,老兵一事老夫會親自和陛下說,此事揭過。”
“提前告訴你,這次收拾建奴,陛下會親赴遼東。”
袁崇煥聽到孫承宗的話後,頓時一驚。
“老師,一旦戰事開始,戰局變化莫測,您為何不阻止陛下!
與建奴作戰不比草原韃子,若是聖上安危出現差池,學生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啊!”
袁崇煥急聲說著,眉宇間滿是焦躁,急慮和不安。
孫承宗看著前者的神情,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此事不需你擔心,最近你先待在總督府,沒有老夫的話,不許踏出府衙一步。”
“不是,大戰在即,您這是何意?”
“元素,你若還認我這個老師,還想堂堂正正做大明督師,就聽我的話!”
孫承宗說完後,直接起身走出正堂。
···
同一時間。
寧遠城。
王之臣在得到錦衣衛通報皇帝駕臨後,第一時間出來迎接。
“微臣見過陛下。”
朱由檢看著匆匆出現的王之臣,對後者點頭示意後,邁步走入巡撫衙門。
王之臣看著皇帝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心中頓時忐忑起來。
現在的他早在薊鎮大戰後,就被剝奪軍權,轉為遼東布政使,專心經營民政。
“王愛卿,不必拘束,朕非妖魔,不吃人。”朱由檢看著緊張的不停搓手的王之臣,開口安撫後,示意其坐下。
“陛下,朝廷發布征奴大戰軍令,臣已經把兵部送來的糧草,軍需等物資安置完畢,目前寧遠,錦州,廣寧三城囤積的物資支撐大軍作戰沒有任何問題。”
“嗯,很好,你的差事做的不錯,朕從山海關一路走來,在民間看過,百姓有果腹之糧,各地官吏處置公務還算儘心,有穩軍之功。”
“陛下誇讚,微臣惶恐,這些都是臣分內之事,不敢言功。”
在君臣二人經過簡短的交流後,王之臣的緊張神色放緩了許多。
“王愛卿,你可知朕來遼東為何?”
王之臣聽著皇帝的詢問,先是一愣,思緒快速流轉後開口道:“臣猜測是為覆滅建奴,消除我朝的心腹大患。”
“嗬嗬。”朱由檢聞言,輕笑幾聲。
他目光看著王之臣,腦海中浮現出後者的一些信息。
王之臣在明末時期是很重要的遼東邊臣,曆任遼東經略,兵部尚書等職務,性格與作為在明末遼東軍政中頗具爭議。
他出身山西太原,是萬曆三十八年進士,非武將世家,屬文官轉型的“知兵文臣”。
在原本的曆史中他在崇禎元年時陷入黨爭深淵,最終被貶,在回京的路上喝了不乾淨的水,導致染病身死。
其人性子急,還小心眼,在遼東全力支持主戰派,但忽視遼東防務的諸多積弊,在天啟朝時,為了自保,還曾巴結魏忠賢,後崇禎皇帝清理閹黨時,他又迅速切割,上奏彈劾崔呈秀表忠心。
他在任職遼東時,提拔滿桂,黑雲龍等忠勇將領,專注修繕寧遠、錦州等核心城池,還想方設法增設火器,加強遼東軍的軍備優勢。
朱由檢心中給他的定性是體製內忠誠但能力平庸的傳統官僚。
“王愛卿,朕直說吧,朕這次來遼東,核心目的是為征討建奴,但在大戰開始前,朕想把遼東軍徹底的整頓一遍;
你作為遼東巡撫,可願為朕提供助力?”
王之臣聽到皇帝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陛下,遼東軍內部問題持續已久,臣以為,在和建奴開戰前整頓不合時宜,臣建議最好是在大戰得勝後再徐徐圖之最佳。”
“嗯,你的建議不錯,下次不要建議了!
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辭去遼東巡撫職務,調回京任職,遼東之事和你再無關係;
第二,用你再遼多年的熟悉度,隨朕整頓遼東軍,但若是整頓失敗,朕可能會把你推出去斬首示眾,安撫遼東軍心民心。”
王之臣聽著皇帝的話,整個人都懵了。
自古帝王整治軍政,哪有這麼對臣下直接說殺頭息眾怒的?
這皇帝未免也太直白了些!
他有意無意的看向皇帝,隻見皇帝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
糾結許久後,他咬牙做出了決定。
“陛下,臣選擇第二條路,臣身為人臣,理應為君赴死,若是整頓軍政失敗,臣願以一人性命換遼東安穩。”
朱由再聽到王之臣的答複後,眼中閃過詫異,同時心中刷新了對其人的看法。
“好,既然愛卿有此勇氣,那麼朕要你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