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笑笑,也不勸,在小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兒時的影子。
饞,幾乎是小孩子的通病,生活優渥、沒經曆過窮日子的人,是不會懂這種感受的,更不會有共情。
在來到這年代之前,唐植桐聽母親說起一樁舊事,大概70年的樣子,她的幼弟,那時才五六歲的模樣,過生日時想吃一次麵條,被二哥扭著耳朵拽出家門,耳根都裂的出血了。
唐植桐自己還沒讀小學的時候,大概90年左右,生活水平比眼下的四九城差不多的樣子,鄰居大娘每次包水餃都會扒著後窗台喊他過去吃。
那真是一個勁的往嘴裡填,撐得肚子疼,晚上睡不著覺。
當然,也有人說過他沒出息,但唐植桐的母親從來不責備自己的兒子,每次都是給他揉肚子。
唐植桐長大後,曾跟父母聊過這件事。
母親說:讓他們說去吧。誰還沒個小時候?又不是不請就過去胡吃海塞。你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我小時候隻有過年才有機會吃水餃吃到撐,而且水餃是素餡的。
唐植桐又問父親年幼時吃什麼。
父親說:你媽那時候是富農,平時吃玉米麵窩窩,過年吃水餃,我沒法比,是貧農,一年到頭地瓜麵摻野菜。
父母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行動上卻是把他們童年的缺失都補償到了兒子身上,力所能及的給他最好的。
唐植桐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有能力後也是力所能及的回報父母,對於喊他去吃水餃的大娘,每年兩次的探望,從沒斷過。
話又說回來,饞,真的丟人嗎?
唐植桐覺得不丟人,在食不果腹的年代,饞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能,更何況這是在自己家,又不是在外麵撒潑打滾鬨著要吃的。
隻有那種沒法滿足家人的口舌之欲,卻又責怪家人太饞,那才叫丟人。
張桂芳沒有偏向,在她看來無論年齡大小,都是自己的孩子,一人手裡塞了一個。
大家吃的都滿意,鳳芝這會正跟蒸包較勁,也顧不上留意哥哥是不是最後一個吃。
張桂芳顧不上自己吃,麻利的將另一鍋醒好的蒸包放進鍋裡。
眼下天涼快,蒸包開了口,後麵吃起來就容易下嘴了,鳳芝腮幫子鼓鼓囊囊的,一個蒸包送下肚,還要再拿第二個,卻被張桂芳給攔下了。
“這些是給敬民家送過去的,你想吃再等第二鍋。”張桂芳將女兒的手撥開,說道。
“媽,嘗嘗味就行了,不用帶這麼多。”王靜文聽到後,主動從蓋簾上拿起一個蒸包,塞到小姑子手裡,又拿起一個遞給婆婆:“媽,忙活半天了,您也嘗嘗。”
“好,好。”張桂芳笑出的魚尾紋都成了菊花狀,接過蒸包,使喚起了兒子:“桉子,一會你給送過去,趁熱吃才香。連昨天你帶回來的葡萄乾也帶過去一半。”
“葡萄乾?葡萄乾是什麼?”鳳芝一聽,感覺像是吃的,立馬問道。
“葡萄乾是葡萄風乾後形成的一種小零食。”鳳珍開口,悠悠說道。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