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就已經決定,他要承受更多的委屈、不甘。
然而,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裴書臣的心也被季祈永的堅韌和純真所打動,變得柔軟起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輕輕的一句,讓季祈永愣住了。
翁翁……是在跟我道歉嗎?
放下心中的原則,放下那一身剛硬,這個曾經被人人口中稱為鐵血的首輔,竟然對著一個孩子道歉。
裴書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但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季祈永盼了這句話好久了……當他聽見裴書臣的道歉時,心中湧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釋然。
那是他內心最深處的那一層屏障被打破的感覺,仿佛所有的委屈和不滿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他偷偷抹了把眼淚,腦袋轉向一邊,“我不接受,我……誒?您做什麼?”
褲子被卷起來,露出膝蓋上的擦傷,沒有及時處理,傷口變得猙獰許多。
傷口旁邊是一小塊青紫,還微微滲著血……
“您彆管了,我都習慣了……”季祈永想伸手阻止裴書臣的動作,可是一雙手剛伸出來,就被掰開了。
“習慣什麼?習慣不上藥?”裴書臣皺眉,拿出隨身帶著的傷藥,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責備。
他伸手扒拉開季祈永的褲腳,露出了膝蓋上的擦傷。
“你以為老夫是你師父,就你這麼一個徒弟,天天捧手心上?”
裴書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玩笑,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老夫徒弟四個,將來政兒也收徒了,徒子徒孫的,又不止你一個。改天你再不聽話點,大家都疼那個小的,誰還管你?”
裴書臣這話不過是隨口一說,想嚇唬嚇唬孩子,讓季祈永彆掙紮,好乖乖上藥。
然而,他沒想到季祈永竟然真的安靜下來了,而且……安靜得有些過分。
分明擦藥時,手法不算輕柔,換到平時早該嚷嚷了。
裴書臣又抬頭看了眼季祈永,小兔崽子正在偷偷掉眼淚……
這又是怎麼了?我的祖宗?
“哭什麼?弄疼你了?”
季祈永抽抽搭搭地搖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裴書臣,仿佛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好了……好了,老夫就順口一說。”裴書臣笨拙地安撫,他不是一個擅長哄孩子的人。
他以前帶兵的時候,哪裡需要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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