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小風吹過艾蒙派提王宮走廊通道,公主薩茹爾十指相交地抓緊雙手,等看到梅尼達、阿契索與醫師彭斯走出查理尼三世房間,忙走上前焦急道,“我父親怎麼樣了?”
出來的三人躊躇對視幾眼,穿著略顯陳舊但整潔乾淨亞麻衫的彭斯用手帕擦擦額頭,向薩茹爾輕聲道,“還在昏迷,據我的判斷,可能是中毒引起的胸痹,那封厄姆尼人的信有問題,我測試過後發現上麵確實有些劇毒粉末。”說著不禁歎了口氣。
薩茹爾頓時滿臉焦急地望向梅尼達和阿契索,兩人也沮喪地低頭默然。
“聖母聖子保佑!”薩茹爾嘟囔著抓住醫師彭斯的衣襟道,“特殊的粉末?但胸痹怎麼會吐血?”
彭斯無奈搖搖頭道,“王上長期飲用烈酒,這些粉末會讓重度嗜酒者中毒吐血,不過我已經讓王上服下了些鳶尾合歡汁,應該暫時得以控製,而且已讓人快馬去雪雨灣購買銀毫蕨,如果能及時送來,或許可以解毒!”說完彎腰行禮,與梅尼達和阿契索快步離開了王宮。
深夜安靜的沙蘭街上,空蕩到沒有一個人影,隻有輛紅漆方廂馬車停在遠處,穿著繡金禮服的梅隆將韁繩係在拴馬石上,望了眼遠處那輛隱約還亮著防風燈的馬車,又看看自己身上嶄新的製服,站在自家門前深吸了兩口氣,正準備敲門,突然門板門被打開,薩琳娜公主竟然從麵包坊走了出來,兩人四目相對之時,薩琳娜身後的佐利茲忙彎腰道,“殿下放心,麵包會按時完成,花樣我也牢記於心!”
梅隆晃過神來,急忙後退兩步彎腰行禮道,“殿下安康!”
薩琳娜略帶尷尬,一改往常地向梅隆笑笑道,“好!”隨即提著裙子快步向遠處的方廂馬車走去。
梅隆詫異地望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薩琳娜,抬腳走進麵包坊關好木門,卻發現母親臉色蒼白地坐在木桌前發起呆。
梅隆上前坐到母親對麵,有些心神不寧道,“怎麼了?她怎麼會來?”
佐利茲突然抬起頭,看著兒子身上華麗緊繃的製服與帶有金色絲絨的肩章,輕聲道,“他們給你升官了?”
梅隆忍不住笑笑,坐在木凳上雙手扶著腿道,“什麼升官,是二級侍從,隻是在通行和禮儀方麵有些便利,侍從沒有官階,也不是官員!”
“當然是,侍從也是官員,二級侍從不需要召見就能出入王宮,見到領主們可以不用行禮,反而他們得和你們客客氣氣,二級侍從和法務官一樣,還可以直接懲戒禮儀不周的人。”佐利茲瞪著眼珠,不滿地大聲道。
梅隆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製服,笑笑道,“隻是彆人對我客氣了點兒,也減少了些繁瑣了禮儀,其他都沒意義。溫泉大街上醉鬼、流浪漢那麼多,從來不向皇室車隊行禮,我也不可能拿鞭子去抽打他們,那樣太荒唐了,畢竟看著他們粗野,大部分時候還是知道分寸,其實當二級侍從好處頂多也就像今天,宵禁我還可以回家。”
佐利茲頓時被雷擊般呆呆望著兒子梅隆,隨即大口喘氣地怒道,“荒唐?那是你,你沒儘到職責,溫泉大街那些酒鬼在說難聽話,在蔑視巴賽爾爵士,你應該用皮鞭去教他們怎麼做人,因為他們更肮臟,更令人不齒,在他們眼裡沒有道德,沒有信奉,也沒有尊敬,隻有利益和恐懼,他們可以挖自己祖輩墳墓的陪葬品換酒喝,而你卻覺得他們大放厥詞還懂得分寸!”
看著母親突發的無名火和冰冷眼神,梅隆有些慌亂道,“我知道他們的卑鄙,我隻是怕給巴賽爾爵士添亂,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你領著他給你的高額薪金,對那些人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佐利茲咄咄逼人道。
梅隆急忙撇開話題道,“剛才公主殿下來,到底和您說了什麼?她在告我狀了?我一直儘職儘責”
滿臉煞白的佐利茲終於歎口氣,向麵包坊後烤爐間道,“艾米,快出來見見這位仁慈的少爺!”
艾米小心翼翼扶起烤爐間的麻布簾,低頭走到梅隆麵前。
看著用力低著頭的艾米,梅隆有些意外道,“你怎麼了?抬起頭來。”
艾米不情願地遲疑片刻,才在油燈下抬起那腫脹變形的臉。
看到艾米那皮開肉綻的臉和幾乎睜不開的青紫雙眼,梅隆張大嘴呆愣著道,“你怎麼了?”說完又眉頭緊皺盯著母親佐利茲。
佐利茲怒道,“怎麼了?這就是艾米,我第一次見她也幾乎沒認出來是她,她被毀了容,這個善良又愚蠢的姑娘,她自作自受!”
梅隆再次掃了眼艾米那張嚴重受傷的臉,頓時不忍直視地起身憤慨道,“告訴我,誰乾的?我會替你主持公道,讓法務官奧德賽馬上懲治這個人渣!”
佐利茲起身拉著艾米坐到自己身邊,看著首度怒不可遏的兒子,輕聲道,“貞愛會!”
梅隆差點跌坐地抬起頭,咽了口唾沫輕聲道,“不可能那是薩茹爾公主的救濟會社怎麼會做這樣暴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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