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清泉口草叢中的螽斯鳴叫在與水邊的蛙聲連成一片,如同不停撕布般聒噪。
幾盞昏黃油燈照著的牛皮帳篷內,赤裸上身的摩爾薩煩躁地走來走去,最後將頭上那頂熊皮帽掀起,露著滿是汗珠的大腦門道,“你們確定那是條金子的河?”
從喬瑪部族營地逃回來的幾名俘虜站在帳篷裡,互相使著眼色後道,“確實是金的,從光澤就能看出來,而且瓿爾朵還摸了一把,他確定是真金!”隨即俘虜中名同伴被推了出來。
摩爾薩邁著八字步走到這名渾身泥巴的士兵麵前,挺著幾乎遮擋住腳麵的大肚子道,“你不要說謊,否則我把你熬成燈油。”
瓿爾朵·扈查眼珠轉轉跪趴著道,“確實是條金河,不過我也是摸了摸,表麵成色十足的黃金,不敢確定裡麵是不是!”
“和你哥哥一樣,說話密不透風!”摩爾薩嘲諷道,說著望向人群中的古布納。
假肢丟失的古布納抖了抖空袖子,瞟了眼摩爾薩抱怨道,“我就說沒必要派我去,險些讓我白白死在那個浪妮子手裡!”
摩爾薩哈哈大笑道,“難道傳言是真?亞赫拉這個婊子果真還藏在這尹更斯的沼澤中?”
古布納唉聲歎氣道,“不過真是可惜,有些人差點將我這上弦的紫杉弓當成柴燒了!”
摩爾薩揮手讓其他人離開了氈房帳篷,上前拍著古布納肩膀寬慰道,“你是我的謀士,事關重大我才派你去的,而且事成之後我將兌現承諾。”
見眾人離開氈房帳篷,古布納自在地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解開衣襟掏出塊金子道,“那裡也確實有條金河,這就是從上麵挖下來的,他們隻不過寧死也舍不得往出拿而已,另外,亞赫拉也確實在那裡,我親眼所見。”
“這幾個貪財不要命的王八蛋,以後再收拾他們。”摩爾薩眼睛放著貪婪的光,抬頭盯著古布納道,“那到底是多大的金河?”
“半條雪雨河那麼寬,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估計隻要拿到其中一小截,都能讓咱們百戶長的馬兒們累死。”古布納低聲道。
摩爾薩震驚地呆坐在古布納對麵,又嘬著牙花子道,“就是沼澤泥地太麻煩,我可聽說鐵甲軍很多次因為這個而吃了大虧,而且那麼多的金子,厄姆尼人肯定也想弄到手,還有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他們兩個表麵和我虛情假意,怕到時候見了財寶要和我翻臉!”
古布納哼聲道,“您也真是多慮,現在厄姆尼人軍隊正在森林裡和狼人們打的不可開交,而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時刻提心吊膽,就怕厄姆尼人失敗後巨石城反撲襲擊他們,所以他們在保命麵前暫時還顧不上什麼金河。”
摩爾薩撓撓頭道,“我也這麼覺得,如果搶了這條金河,那估計就沒必要去巨石城了!”
古布納哈哈笑道,“您可真是見血的螞蟥!”
摩爾薩也大笑道,“你放心,如果這次大勝而回,我就讓你當普瑪部族的頭人,而且這條金河的戰利品加倍分配給你。”
古布納大喜過望,又摸摸下巴惆悵道,“就是那幫沼澤人有些棘手,臨放行前不但讓我們起誓絕不踏入沼澤半步,而且看樣子也比較彪悍!”
摩爾薩拍著古布納肩膀笑道,“彪悍個屁,到時候讓老篤瑪給你洗誓就行!”
“倒也是!”古布納表情鬆弛笑道,“現在真是天時地利,那些厄姆尼人在上遊築壩分流庫普蘭河水,讓尹更斯湖水位不斷下降,再等幾天烈日暴曬,估計那些沼澤就會變乾,咱們的騎兵就可以直取金河!”
摩爾薩歎息道,“隻可惜了巨石城,傳聞查理尼三世在那裡藏著無數奇珍異寶,而且”
“不要心猿意馬!”古布納湊近摩爾薩打斷道,“和厄姆尼人的兩次戰爭已經讓巨石城債台高築,而且他們那些出海貿易的帆船也被堵在海外,估計也遭到了厄姆尼艦隊的劫掠,你看看咱們沿途搶劫的那些城鎮,連個像樣的糧倉都沒有,儘是存了些亞麻、布匹,咱們要是搶回去,一個雨季就得發黴爛掉,估計巨石城也是一樣,何況您難道沒發現什麼端倪嗎?”
摩爾薩快速搖搖頭道,“我就是覺得來到這裡太順利了,路上簡直沒有像樣的抵抗,我都懷疑是狼人故意放水在給咱們設置了陷阱,到時候他們要是截住金砂驛道,怕是咱們就要成甕中之鱉了。”
古布納點點頭道,“這就是狼人們狡猾的地方,不過富貴險中求,他們和那幾萬厄姆尼人還在糾纏;而且巨石城也已經把全部力量放在防守厄姆尼人身上,在清泉口登陸的厄姆尼軍隊數量您也看到了,最多不過三四萬,現在又和森林狼人打得不可開交;另外白皮人那兩個叛徒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按兵不動,就是因為他們也明白巨石城防守的重點在那個沼澤神廟和長灘,導致他們兩個被牽製無法動彈,所以他們隻能乾等著,如果厄姆尼人勝了,估計這兩個伯尼薩的叛徒會跟著厄姆尼人殺入巨石城,去清理查理尼三世家族和那些政敵,根本顧不上咋們,所以咱們隻要把握好時機,進入沼澤搶下金河,就有足夠的黃金招兵買馬,不要說擴建督不台城,就是拿下黃金城也是輕而易舉,順便還能把那個讓你心癢癢的女人帶回來享用,這豈不是一箭多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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