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沉,將穀倉地驛站的馬廄染成一片熔金般的通紅。金色光線穿過朽壞的木欄縫隙,在地麵鋪展開長短交錯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碎陽。馬廄裡彌漫著乾草的清香與馬糞的腥氣,混合成獨有的曠野氣息。三匹棕紅色戰馬正低頭嚼著石槽裡的燕麥,鬃毛在微風中輕顫,偶爾甩動長尾驅趕蚊蠅,尾尖掃過乾草堆,發出“嘩啦”的輕響。
維托姆?帕夏輕輕推開馬廄門,沉重的木門軸發出“吱呀”的呻吟,像老人的歎息。他走到霍亨?巴赫身後——此刻的這位小奧古斯塔領主正泄憤般用力洗刷戰馬,鬃毛刷在馬背上狠狠摩擦,水花四濺,連順滑的馬毛都被扯得微微顫動,水珠順著馬腹滾落,在地麵暈開深色的印記。維托姆放輕腳步,生怕再驚擾到他般輕聲道:“布雷老大隻是給伊弋家那些人找個台階下,不是真要罰你洗馬,你彆往心裡去。”
“啊!”霍亨?巴赫觸電受驚般猛地大叫一聲,渾身緊繃將手中的鬃毛刷掉進水桶,濺起的水花瞬間打濕他的皮靴,隨即惱怒地轉過身剛要發飆,但見是維托姆?帕夏,於是又努力克製著怒氣道:“在彆人琢磨事的時候,彆這麼鬼鬼祟祟地冒出來!”他胸口劇烈起伏,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顯然剛才的沉思被徹底打斷,汗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滴在沾滿水漬的皮質衣襟上,暈開一圈圈深色的痕跡。
維托姆?帕夏看著霍亨這副怒不可遏又滿頭大汗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他的笑容像斜陽漏下的暖光,柔和裡帶著幾分無奈:“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見你在這兒待了快一個時辰,連馬都快洗禿了,才想來勸勸你。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你能忍下這種差事——換做以前,估計你早把馬廄的石槽都掀了。”
霍亨?巴赫死死盯著維托姆滿是笑意的臉,咂了咂嘴,語氣裡滿是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到:“你們帕夏家的人都長著張溫和的臉,腦子卻像沒開過竅的木頭,這裡麵的彎彎繞,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說著彎腰從水桶裡撈起鬃毛刷,又探口氣隨手扔在乾草堆上,有些喪氣地盤腿坐下,粗糙的皮甲蹭過乾草,沾了一層細碎的草末,讓他顯得愈發狼狽。
“喲,這不是小奧古斯塔的領主大人嗎?怎麼淪落到給馬洗澡的地步了?”戲謔的聲音從馬廄門口傳來,兩道身影在紅黃交織的霞光中走了進來——安克緹?侖尼肩扛長弓,箭囊裡的羽箭露出半截,攸丘?克勞茲則手按劍柄,臉色比平時更顯凝重。維托姆?帕夏忙站直身體,整理著皺巴巴的亞麻衣袍,恭敬地彎腰行禮:“原來是安克緹爵士和攸丘爵士,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安克緹?侖尼晃了晃手中的羊皮酒袋,酒液在袋中晃動,發出“嘩啦”的聲響,帶著濃鬱的麥酒香氣。他走到霍亨麵前,將酒袋遞過去,嘴角勾著幾分笑意:“今天可真是熱鬨過頭了。上午在芒勒溪遇到烏坎那斯人的騎兵,箭都搭在弦上了,差點就打起來;下午回驛站,又撞上伊弋家那幫狂躁的教徒,指著咱們的鼻子罵,差點沒把驛站的屋頂掀了。也就你能沉住氣,躲在這裡洗馬。”
霍亨?巴赫抬手擋了擋馬廄高窗射進來的刺眼斜陽,目光掃過麵前三人:維托姆一臉溫和,眼底藏著擔憂;安克緹嘴角帶笑,卻難掩警惕;攸丘則眉頭緊鎖,顯然還在琢磨伊弋家的來意。這位小奧古斯特領主兼聯軍副指揮使“嗯”了一聲,接過酒袋拔開塞子,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麥酒滑過喉嚨,帶著灼熱的暖意,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臉上的怒容也淡了些,隻餘下了眼底的沉鬱。
安克緹?侖尼看著霍亨低頭沉默的模樣,故意調侃道:“咱們偉大的小奧古斯塔領主,被布雷老大罰洗馬,就沒什麼想說的?是覺得委屈,還是在偷偷琢磨,怎麼找伊弋家報‘被嘲諷’的仇?”
霍亨?巴赫突然冷笑一聲,抬起臉時,眼神裡閃過絲銳利的光,像出鞘的彎刀般懾人:“你能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麼?”
安克緹?侖尼也盤腿坐在霍亨對麵,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乾草,咬在嘴角,露出兩排細密的小白牙,語氣裡的調侃漸漸褪去,多了幾分認真:“我可猜不透你的心思,畢竟你這腦子比纏在一起的藤麻還繞。但我好奇的是,伊弋家和那些薩寧教徒,怎麼跑到驛站來了?難道真的是響應征召,來保家衛國?老馮格和‘六人團’可剛死不久,而且死得蹊蹺。”
霍亨?巴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的草屑,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語氣裡滿是嘲諷:“還能為什麼?無非是借著對虔世會的‘虔誠’做幌子,想借著支援抗敵的名義,等將來打贏了烏坎那斯人,順理成章地搶地盤,而且這裡麵事情很多,估計是受到告人指點,或者叫誘導,反正他們的腦子都是一根筋。”
“我看也是!”安克緹?侖尼點點頭,吐掉嘴裡的乾草,眼神瞬間變得嚴肅,“我還以為他們會去巨石城討要說法,畢竟老馮格他們是遵照皇命去的那裡,而這些徒子徒孫卻來了這裡。感覺就像有人故意在背後推了一把,讓他們調轉了矛頭,直性子學會了跳棋?這可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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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姆?帕夏站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袍下擺:“你們在說什麼呀?什麼調轉矛頭下跳棋?難道這裡麵還有彆的門道?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霍亨?巴赫不耐煩地指了指馬廄角落的乾草堆,語氣裡帶著幾分嫌棄:“去那邊找個地方默哀,等我們把正事說完了你再過來——跟你解釋太費口舌,你這腦子轉得比挽馬還慢。”
維托姆?帕夏雖然有些委屈,卻還是順從地走到乾草堆旁,雙手合十,低頭閉眼,開始小聲嘟囔默哀詞。他的聲音很輕,像風中飄拂的絮語,夾雜著對逝者的懷念:“願父親在天國安好,願菲兒姐姐能找到安息之地,願鷹喙山的亡魂能得到平靜……”片刻後,他睜開眼睛,長長舒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走到霍亨?巴赫麵前道:“我默哀完了,這次我為好多人祈福了。”
霍亨?巴赫眨了眨眼,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順從地去默哀,不禁苦笑道:“你在為誰默哀?咱們今天既沒死人,也沒遇到喪事,平白無故默什麼哀?”
維托姆?帕夏認真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肅穆,像在訴說件無比莊重的事:“有很多人——我父親蒙戈?帕夏,去年冬天在迪比特被殺害;我繼母繽穀,在瘟疫裡沒撐過去;還有菲兒姐姐,她那麼好的人。另外還有鷹喙山戰役裡死去的士兵,他們都是為了守護伯尼薩死的,不該被忘記。我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裡,不用再受戰亂和病痛的苦。”
霍亨?巴赫看著維托姆?帕夏眼底的真誠,臉上的不耐煩漸漸褪去,他勉強點點頭:“你說得對,他們確實值得被懷念。”話音剛落,他突然壓低聲音,眼神掃過馬廄門口,確認無人偷聽後,語氣變得凝重:“跟你們說正事——從現在起,咱們四個得結盟,抱團取暖。伊弋家來者不善,溫頓斯特主教心思難測,烏坎那斯人又在附近遊蕩,接下來的局勢隻會更亂,搞不好咱們的腦袋都要保不住。”
安克緹?侖尼立刻收起玩笑的神色,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裡滿是讚同:“我也有這種感覺。伊弋家的人看咱們的眼神,就像狼盯著肉;那些薩寧教徒又被宗教衝昏了頭,說不定哪天就會突然動手。你常年守在邊境,應對突發事件的經驗比我們豐富,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得給我們拿個主意。”
霍亨?巴赫重新調整了坐姿,盤得更穩,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眼神掃過馬廄外漸漸沉下去的斜陽,聲音壓得更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溫頓斯特主教,其實並不簡單?彆看他大大咧咧,說話稀裡糊塗的,像個沒脾氣的老好人,但既然是奈木修士的親信侍從,那就絕非善類,而且他是從凜條克那裡直接來的大穀倉,這沒兩天那些薩寧派教徒就來了,我感覺除了他,沒人能煽動那些教徒。”
“我也這麼覺得!”安克緹?侖尼立刻附和,篤定語氣裡還帶著少年人的直率青澀,“今天那些薩寧教徒,就是被他用宗教權威忽悠來的,而且那晚他給過咱們暗示,這是什麼情況?把燙手山芋扔過來,還要提前喊一聲‘當心’!”
霍亨?巴赫滿意地點點頭,眼神掃過馬廄門後——那裡掛著半塊破舊的馬氈,羊毛脫落得露出粗糙的麻布底色,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像一麵褪色的旗幟,恰好遮住了門外的餘光,連夕陽的光斑都被濾成了模糊的光暈。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的草屑,指甲縫裡還沾著洗馬時殘留的水珠,語氣裡帶著幾分篤定地壓低聲音道:“首先,老馮格和以前虔世會的六人團,早就在弗林錫的那場大火裡燒成了焦炭,連完整的骸骨都湊不齊,唯獨這個溫頓斯特還活著——他可是奈木大修士的貼身侍從修士,天天跟在老馮格身邊,怎麼可能毫發無傷?而且好像聽說老馮格的侍從修士布契居然也還活著,並且是毫發無損,這本身就透著蹊蹺。”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而現在他變成了虔世會主教,居然又把伊弋家、崔克家這幾個薩寧派的骨乾忽悠到前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想借烏坎那斯人的刀,或者借咱們的手,繼續清洗虔世會裡的薩寧派勢力。不過說句實在的,那些薩寧教徒平日裡橫行霸道,搶小領主的糧田,燒平民的房子,確實是些禍害,早該清理了。可麻煩的是,這個新任主教把這鍋‘禍害熱油’端到了咱們得桌子上。”
安克緹?侖尼往前湊了湊,膝蓋蹭過乾草堆,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他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腰間的箭囊,生怕羽箭碰撞發出聲響,眼神裡滿是專注,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您繼續說,我們都聽著——溫頓斯特那家夥...主教確實有些城府,那天晚上突然孤身來訪,可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
霍亨?巴赫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每一下都帶著沉重的節奏,草屑在指尖簌簌掉落,語氣變得越發凝重:現在帝國的局勢,簡直像一團亂麻。弗林錫、奎托姆、天鵝堡、坎帕尼、特克斯洛的領主,要麼戰死,要麼離奇死亡;瓦萊家的鐵格死後,家族裡有威望的元老又被炸成了齏粉;丹家族的潤士?丹,聽說也在雪雨河邊服毒自儘了。不管是各領地還是虔世會,現在都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很多人都在暗中蠢蠢欲動,想趁機搶占地盤、掌控權力,捎帶著可能還要報仇雪恨。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帝國主要的軍事實力,現在幾乎都聚集在大穀倉驛站附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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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什麼?”維托姆?帕夏忍不住追問,身子往前探了探,亞麻衣袍的衣角掃過地麵的草屑,眼神裡滿是好奇,連手指都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袍下擺,布料被撚得發皺。
霍亨?巴赫抬眼掃過三人——安克緹眼神銳利,瞳孔裡映著跳動的光斑,顯然在快速盤算利弊;攸丘麵色凝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的銅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緊繃;維托姆雖然一臉困惑,卻也睜大眼睛認真傾聽,生怕錯過關鍵信息。他語氣嚴肅卻多多少少有些青澀:“所以咱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尤其是要權衡清楚目前在大穀倉的各方勢力對比。隻有摸透了這些,才能做出最明智的選擇。一步踏錯,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安克緹?侖尼用力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敬佩,連聲音都提高了些,又慌忙壓低:“果然是獸血家的繼承人,眼神就是犀利,一眼就能看透局勢裡的彎彎繞。您接著說,我們都聽您的分析,要是真能躲過這一劫,我侖尼家欠你個人情!”
霍亨?巴赫再次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三人,緩緩開口:“不管是弗林錫的侖尼家族、坎帕尼的克勞茲家族,還是天鵝堡的帕夏家族,說白了,以前都隻是丹家族和瓦萊家族的傀儡,應該不會甘心一直被操控吧?而現在,就是擺脫這種局麵的好機會——瓦萊和丹兩個家族,已經快徹底完蛋了,就像風中的殘燭,一吹就滅。”
他往馬廄門口瞟了眼,確認無人偷聽後,聲音壓得更低,氣息裡還帶著洗馬時殘留的水汽:“但今天來的那幫人裡,既有瓦萊家的親信,也有丹家族的舊部,還有老馮格以前偷偷扶植起來的薩寧教徒。老馮格以前想借著薩寧教掌控整個帝國,可惜還沒來得及動手,就突然‘羽化歸天’了。不管幕後黑手是查理尼二世,還是虔世會內部的勢力,這些殘留的刺頭還在,現在又被故意擺到了大穀倉。所以你們要明白,目前在這裡的布雷?考爾、我、你們兩個,還有維托姆,咱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那些薩寧教徒,極有可能想尋找機會清洗咱們這些‘異己’,然後掌控帝國的主力大軍,接著乾掉所有礙事的領主家族,自己當主子,也算是想實現老馮格的夙願。”
維托姆?帕夏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肩膀都跟著晃動,語氣裡滿是不信:“這怎麼可能?其他領主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允許他們這麼做?而且布雷老大也不會坐視不管吧?”
霍亨?巴赫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被潑了盆冷水,聲音裡帶著幾分怒意道:“姆兒,彆太天真!我估計你們天鵝堡,包括奎托姆,現在可能已經淪陷了!接下來,那些掌控了天鵝堡的薩寧教徒,會把矛頭對準弗林錫和小奧古斯塔,至於先打誰,順序不一定,但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麵,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維托姆?帕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變得慘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連嘴唇都泛著青。他慌忙湊近霍亨,雙手抓住霍亨的胳膊,聲音裡帶著幾分慌亂“那查理尼二世會坐視不理嗎?他可是伯尼薩的國君主,總不能看著領地互相殘殺,讓烏坎那斯人撿便宜吧?他手裡還有王室衛隊呢!”
“也許這正是他的算盤。”霍亨?巴赫冷笑一聲,眼神裡滿是嘲諷,望著對麵三人,像在看幾個不懂世事的孩子,“他想坐收漁翁之利,等咱們這些領主打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收拾殘局,徹底控製住這些原本割據的領地,鞏固自己的王權。當然,他現在自身也難保——聽說那些沼澤裡的‘翹奇’正在圍攻巨石城,巨石城的糧倉都快空了,守軍連飯都吃不飽,而且這些薩寧派教徒,說不定也是受到某人蠱惑,想要在掌控軍隊後,去巨石城找查理尼二世算賬。彆忘了,巨石城裡還有阿明?崔克和林蔭角區的一大幫景真兄弟會成員,他們跟薩寧教早就暗中勾結,要是裡應外合,艾蒙派提家馬上就要玩完!”
安克緹?侖尼低頭思索了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地麵,發出“篤篤”的輕響,又和身後的攸丘?克勞茲交換了個眼神,隨即緊緊盯著霍亨?巴赫,語氣裡帶著幾分擔憂道:“就算我們明白了這些,又能怎麼樣?我們侖尼家也隻是給了我三百騎兵;攸丘家的人還在坎帕尼沒過來,現在身邊也隻有兩百來人;維托姆更是連個兵都沒有,就帶了幾個隨從。咱們手裡的兵力加起來,根本不是那些薩寧教徒的對手——伊弋家光帶過來的教徒騎兵就有兩千多人,個個都敢拚命,而且後續還會有人手往這邊趕。”
突然,霍亨?巴赫神經質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幾分狠厲,又有幾分無奈:“很簡單,一決定生死。要麼在關鍵時刻跟著我乾,咱們抱團取暖,因為暫時他們還不敢亂來,畢竟布雷老大手下的正規鐵甲軍能隨便碾死他們,所以時機一到,你們都看我眼色行事;要麼就等著被那些薩寧教徒抹脖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隻是我善意的提醒,你們兩個那麼聰明,該選哪條路,心裡應該清楚。”說完,他不再看三人的反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大步離開了馬廄,皮靴踩在乾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漸漸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隻留下一道被拉長的、帶著冷硬氣息的影子,與馬廄外的暮色漸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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