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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最後的晚餐(2 / 2)

餐桌對麵的薩寧派貴族們看著布雷?考爾等人狂放不羈的樣子,臉上勉強擠出絲笑容,眼神卻依舊緊繃——他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顯然還沒完全放下戒備。而馬廄外的晚風順著門縫吹進來,帶著乾草與泥土的氣息,將油燈的火苗吹得微微搖曳,在牆上投下晃動的人影,像群無聲的觀察者。

被酒水嗆到的霍亨?巴赫劇烈咳嗽幾聲,用力推開安克緹?侖尼,又將錫酒杯中的麥酒一飲而儘,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布雷?考爾背後,手搭在對方厚實的肩膀上,語氣帶著酒後的亢奮道:“說實話,一開始我還對咱們的統帥不以為然——總覺得他有時候跟在烏匪身後,像做賊一樣躲躲藏藏。可事實證明,鐵錘老大您真是無比英明!咱們用兩萬沒怎麼上過戰場的生瓜蛋子,對陣五萬裝備精良的烏坎那斯騎兵,最後居然真的打敗了他們!靠的就是您這顆大腦袋裡的智慧!”說著伸手摸了摸布雷?考爾硬邦邦的短發,指腹蹭過粗糙的發絲,又提高聲音道:“他們算什麼東西?一群為了劫掠發財的烏合之眾!而咱們是為了守護身後的土地和家人——這兩者之間的差彆,比天還大!”

“酒鬼的話、禿鸛的腿,比什麼都長,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躺在搖椅裡的戊姆費力地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坐起身,腰間的皮帶被撐得快要斷裂。他歎了口氣,起身走向牆角的鐵鍋:“得了得了,還是讓我再給你們炸點甜麵團吧,免得你們把我當成隻會擠奶的奶牛廚娘!”說著彎腰在鍋底塞入幾根乾柴,火星“劈啪”濺起,很快便將鐵鍋裡的油燒得吱吱冒青煙,空氣中瞬間彌漫開嗆人的油煙味。

木屋裡的人們再次大笑起來,連餐桌對麵的薩寧派貴族也有些放鬆地靠在椅子裡,緊繃的肩膀微微下垂。但他們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布雷?考爾,像群警惕的野狼,不肯放過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

霍亨?巴赫晃悠著走到馬廄的木門前,推開條縫隙望了望外麵漆黑的夜色,又轉身攤開雙手,向眾人炫耀道:“你們根本不用擔心任何妖魔鬼怪!咱們現在手握重兵——伊戈爵士帶來五千騎兵,加上我們從馬骨坡撤回來的兩千,足足七千人馬!就算烏坎那斯人殺個回馬槍,他們也攻不進來!你們看看這座馬廄有多結實——鐵錘先生心愛的小木屋都被燒毀了,這個馬廄卻依然屹立不倒!隻要把這門一關,誰能闖進來?”說著打了個濃重的酒嗝,伸手將馬廄的木門栓牢牢掛上,又用力推了推木門,門板發出“咚咚”的悶響,“你們看!紋絲不動!連我都推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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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考爾扭過臉,嘴角掛著無奈的笑道:“彆淨說醉話!我的家可是兩層樓的木屋,比這馬廄寬敞多了,哪是這麼個小破門能比的?”

人們又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油燈的光芒在笑聲中跳動,連空氣中的緊張感都消散了幾分。維托姆?帕夏卻似乎有些坐不住地忙從餐桌旁站起身,向眾人微微行禮,語氣帶著幾分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說著快步走向擋在馬廄門前的霍亨?巴赫,低聲道:“我去小解,馬上就回來。”

霍亨?巴赫突然伸手抓住維托姆?帕夏的肩膀,用力搖晃著他,好似徹底酒醉般大聲嚷嚷道:“不行!要尿就尿在這裡!反正馬廄裡本來就有馬糞味,多你一點也不礙事!”說罷還故意做了個鬼臉,引得眾人再次爆發出笑聲。

維托姆?帕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蝦般急忙解釋道:“就在門外,幾步路的事,我馬上回來!”說著伸手想推開霍亨?巴赫的胳膊——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霍亨?巴赫的袖口,一道明晃晃的寒光閃過,竟是個鋒利光滑的鐵鉤藏在裡麵。臉色頓時煞白的維托姆?帕夏的心臟猛跳,忙壓低聲音道:“你帶這個乾什麼?”

霍亨?巴赫臉上的醉意瞬間褪去幾分,他用力拖著維托姆?帕夏按回椅子上,身體俯下來,趴在對方肩頭耳語道:“這是我讓人專門打造的,就等著今天用。”說罷又立刻直起身,假裝醉酒般踉蹌著坐到旁邊,拿起酒杯胡亂灌了一口,眼神卻警惕地悄悄掃過對麵的薩寧貴族。

一直留意著桌對麵動靜的克偌克硫?伊弋嘴角微微抽搐,顯然也察覺到了些對方的異常。他再次用手指抿了抿自己油亮的八字胡,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卻依舊麵露不屑地大聲道:“我們還是希望能進入大穀倉的營寨過夜。外麵的五千兄弟已經守了大半天,不能讓他們為了這點兒小事,冒無謂的風險。”邊說邊用眼神壓製著身邊早已手握劍柄、按捺不住的三個兒子。

聽著克偌克硫?伊弋這赤裸裸的威脅,布雷?考爾咬著煙鬥,嘴角勾起抹淡淡的笑,他攤開雙手,語氣平靜卻帶著一如既往的掌控力:“想要進入營寨可以,不過,你們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克偌克硫?伊弋的瞳孔微微收縮,依舊強硬地死死盯著布雷?考爾,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些許強壓的慌亂道:“什麼?隻要我們知道的,自然會回答。”

“大穀倉被圍攻時你們冷眼旁觀,馬骨坡我們腹背受敵時你們依舊按兵不動,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布雷?考爾有些沮喪地歪著臉,灰藍色的眼睛裡滿是銳利的審視,“但我兄弟海狸維瑟,帶著兩百多兄弟一直跟著你們行動,怎麼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們去哪了?”

“哼,還能去哪?”克偌克硫?伊弋的長子顎裴?伊弋嗤之以鼻,語氣裡滿是不屑,“他們本來就是群賊,肯定是害怕烏坎那斯人的刀槍,自己脫隊偷偷溜走了!這種膽小鬼,丟儘了聯軍的臉!”

“住口!”克偌克硫?伊弋狠狠瞪了眼口無遮攔的兒子,眼神裡滿是警告,隨即又轉向布雷?考爾,語氣緩和了幾分,卻帶著幾分敷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有些事情該忘就得忘,有些苦水該吞就得吞。不過對他們來說,溜走或許是件好事。就像我帶來的五千兄弟,一路上風塵仆仆,早就累得快垮了,哪還有力氣管彆人的死活?”

“伊戈爵士這句話,倒是耳熟得很。很好,很好!”布雷?考爾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扭臉看向躺在椅子裡裝醉的霍亨?巴赫,指了指自己的腿苦笑道:“我的腿有些發麻,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霍亨?巴赫眼睛驟然一亮,裝醉的神態瞬間消失,嘴角勾起抹壞笑地猛地站起身,向布雷?考爾彎腰行禮,“您放心,交給我們!”隨即聲音陡然拔高,盯著對麵那些身體緊繃的克偌克硫?伊弋道:“你剛才那句話,老馮格以前就經常說。另外,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據咱們隨軍修士收到的飛鴿傳書,阿明?崔克已經倒台,腦袋都被砍了下來!”話音未落突然指向克偌克硫?伊弋兒子的腰帶,眼神裡滿是狠厲,“把你腰上的銀墜子還給我!還有...你們這群人的腦袋!”

克偌克硫?伊弋父子驚詫片刻,隨即惱羞成怒地慌忙反手去拔靠在腿上的長劍,可布雷?考爾卻輕輕一推身前的長條餐桌——厚重的木桌“哐當”一聲抵在十多名薩寧派貴族胸前,將他們的身體死死卡在椅子上,無法拔出刀劍。

而霍亨?巴赫已經猛撲趴在餐桌上,將手臂揮向對麵,而袖口甩出寒光閃閃的鐵鉤,精準地勾住顎裴?伊弋的脖子後猛地一拉——顎裴?伊弋的身體被拽得撞在桌沿上,發出“咚”的悶響,鮮血瞬間從他的脖頸處滲出,染紅了潔白的桌布。

克偌克硫?伊弋和另外兩名兒子見狀暴怒,拚命想掀開桌子,其他幾名薩寧貴族則慌亂地後撤,試圖拔出腰間的短劍。可早有準備的戊姆突然抄起鐵勺伸入鐵鍋,灑水般將幾大勺滾燙的熱油潑向對麵的這些薩尼貴族——“滋滋”的燒灼聲瞬間響起,伴隨著淒厲的慘叫,這些薩寧貴族紛紛用手捂臉躲閃,空氣中彌漫開刺鼻的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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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之際,安克緹?侖尼和攸丘?克勞茲帶著兩名侍從趁機飛身越過餐桌,手中的短劍寒光閃爍,對著那些被燙傷哀嚎的薩寧貴族猛捅——“噗嗤”聲不絕於耳,鮮血濺得他們滿身都是。腆著大肚子的戊姆也提著一把彎刀,繞過桌子,對著逃向馬廄門的薩寧貴族狠狠砍去,刀光落下,便是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左眼被熱油燙瞎的克偌克硫?伊弋強忍劇痛,一把抓住正在用匕首瘋狂捅刺自己兒子的霍亨?巴赫,將他狠狠扯到地上,怒吼著揮出一拳重重砸在霍亨?巴赫的寬大下巴上——“哢”的一聲脆響,這位小奧古斯特領主的下巴當場脫臼。而克偌克硫?伊弋又摸過把掉落的短劍,揮向霍亨?巴赫的腦袋,卻被衝來的攸丘?克勞茲一彎刀砍中手腕——連手指帶短劍一起落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

霍亨?巴赫趁機抽身,繞到克偌克硫?伊弋身後,雙臂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抵在牆板上。而身體健壯的克偌克硫?伊弋抬腳踹倒想上前幫忙的攸丘?克勞茲,又猛地掰斷霍亨?巴赫的小指——“哢嚓”聲伴隨著霍亨?巴赫的痛呼,克偌克硫?伊弋趁機掙脫,撿起地上的彎刀,再次砍向想要逃竄卻滑倒在地的霍亨?巴赫。

就在這位小奧古斯特領主即將殞命之際,一支弩箭突然從暗處飛出,深深射入克偌克硫?伊弋的肩頭,讓他彎刀落地並悶哼一聲。正當這位‘恐怖伊弋’回頭怒視之際。被眼前鮮血四濺的場景驚呆的維托姆?帕夏終於反應過來,慌忙衝上前環抱住他粗壯的腰;安克緹?侖尼與攸丘?克勞茲也衝上前扯住克偌克硫?伊弋的胳膊,將他死死按在馬廄圍欄上。

此時,馬廄門外傳來“咚咚”的撞門聲越來越大——顯然是薩寧貴族的手下騎兵聽到裡麵的打鬥聲,正在拚命撞門。踉踉蹌蹌的霍亨?巴赫爬起身,再次將袖子中的鐵鉤甩出,狠狠紮入克偌克硫?伊弋的右眼。雙眼徹底失明的克偌克硫?伊弋瘋狂掙紮,而同樣額頭青筋暴起的霍亨?巴赫又拔出腰間的匕首,上前對著他的胸口不停猛捅,隨後又因腳下沾血而滑倒在地,又慌忙爬起來躲到一邊,用手掌狠狠拍自己的下巴——“哢”一聲讓脫臼的下巴複位,又看著被攸丘?克勞茲和維托姆?帕夏按在地上抽搐的克偌克硫?伊弋,開始哈哈哈唾沫橫飛癲狂大罵道:“媽的!你小兒子就是這麼死的!就是死在我手裡!他路過小奧古斯塔的時候,折磨那些無辜的女孩,我就讓他嘗了嘗鐵鉤的滋味!”說著又從趴在餐桌上早已死去的顎裴?伊弋腰上扯下那個沾滿鮮血的銀質小鳥掛墜,並對著顎裴?伊弋的屍體不停拳打腳踢,嘶吼道:“媽的!搶老子的東西,把我的‘小雞’還給我!我可愛的‘小雞’!媽的、媽的、我霍亨?巴赫有仇必報!還有伯納,你們把伯納還給我!”

看著霍亨?巴赫雙眼血紅、狀若瘋狂的模樣,維托姆?帕夏心中咯噔一下,隱約察覺到事情並非表麵那麼簡單。他快步走近,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到底怎麼回事?伯納他...他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

霍亨?巴赫麵部肌肉劇烈抽搐,猛地轉過身,舉起手中沾滿鮮血的銀質小鳥掛墜,聲音因過度呼喊而嘶啞道:“你這個蠢貨!這是我當初送給你哥哥伯納的護身符,是他貼身帶了三年的東西!他們弄死了他!你哥哥...你哥哥做了你的替死鬼!克偌克硫?伊弋的人本來要殺的是你,是伯納替你擋了那一刀!”說罷像是失去了理智般,撿起地上把沾血的短劍,瘋狂地砍向克偌克硫?伊弋的身體泄憤。劍刃劈在骨骼上,發出“哢嚓”的脆響,鮮血濺得他滿臉都是。後背血肉模糊、陷入瀕死的克偌克硫?伊弋突然發出聲淒厲的慘笑,聲音裡滿是怨毒嘟囔著:“我詛咒你...霍亨?巴赫...我詛咒你...和我一樣...家破人亡...”話音未落便徹底癱軟在血泊中,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此時,馬廄門外的撞門聲越來越大,“咚咚”的巨響震得門板不停晃動,木縫中甚至滲出了木屑。片刻後,“嘩啦”一聲,馬廄木門被克偌克硫?伊弋的士兵們撞開——士兵們舉著長矛、弓箭衝進來,卻在看到遍地薩寧派貴族的屍體時,瞬間大驚失色,紛紛停下腳步,死死盯著霍亨?巴赫等人。

“攸丘,鑒於你剛才的勇敢,這把‘抱懷人偶’匕首送給你!”霍亨?巴赫渾身是血,卻突然平靜下來,將手中那把刀柄為精致人偶的匕首扔給攸丘?克勞茲,“我怕以後沒機會再送你東西了。”說罷又回頭向門前的士兵們咧嘴一笑,笑容裡滿是瘋狂:“非常抱歉,我把送你們老大全家都送上西天了!想報仇的話,儘管來!”

憤怒的凜條克騎兵們瞬間被激怒,蜂擁著進入馬廄,舉著鋒利的長矛,矛頭直指霍亨?巴赫等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氣。

“都住手!”站在馬廄深處的修士布鍥突然扔掉手中的弓弩,大聲喊道,“感謝聖恩,平安與子同在!”他快步走到凜條克士兵們麵前,神情肅穆眼神淩厲道:“虔誠的信徒們,請收起你們的怒氣。主教大人在我隨軍出征前,特意頒布了一道聖令,你們且聽我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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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條克的士兵們打量著布鍥身上的黑色法袍,眼神依舊警惕,手中的槍尖、刀刃對準他胸口道:“少廢話!我們隻認領主的命令!再敢阻攔,我們連你也一起乾掉!”

修士布鍥沒有理會士兵們的威脅,從懷中掏出卷泛黃的羊皮信劄——信劄邊緣用金線繡著複雜的花紋,封蠟上印著虔世會的徽章。他慢慢扯開封蠟,展開信劄,用沉穩洪亮的聲音念道:“神啟至喻,俗真皆適:為恤戰事之苦,為勵護國之勇,凡領主殉職之屬地繼承權,僅由屬地參戰返鄉者順位接繼。茲於分係錯雜,首位回到屬地領欽賜地契者為準。望速領賜券至特克斯洛虔世會受主教金印,延以後世,溫頓斯特一世親冊!”

聽到這樣的敕令,舉著刀槍的凜條克士兵們開始猶豫不決——他們麵麵相覷,手中的武器微微下垂。士兵的領頭人皺著眉頭,勾了勾手指,讓布鍥將聖令遞過去。他反複閱讀著羊皮信劄上的文字,又仔細查驗了封蠟上的金教章,隨後死死盯著布鍥,語氣帶著疑惑道:“隻有主教的印鑒還不夠!沒有王室的會同簽認令,這個敕令不可信!我們不能憑一張紙就放棄為領主報仇!”

布鍥從容地指了指信劄的背麵,語氣平靜道:“你看看後麵——戰事緊急,王室的簽認令會在虔愛殿補發給新的領主。主教大人與陛下早已通過信,此事絕無虛假。”

士兵首領半信半疑地翻過敕書,當看到背麵鮮紅的飛獅印鑒,旁邊還寫著“閱同”兩字時,他緊繃的麵容終於舒緩下來。他與身邊幾名副將對視片刻,隨即鄭重地向布鍥彎腰行禮,聲音恭敬:“我們謹遵主教大人的聖命,感謝聖恩,平安與子同在!”說罷慌忙揮手,帶著士兵們退出馬廄。很快,外麵傳來戰馬的嘶鳴聲,幾千名凜條克騎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拂曉的朦朧霧氣中,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塵土氣息......

天漸漸亮了,紅色的晨光透過那棵老橡樹的枝葉,灑在“大穀倉”馬廄外的空地上,將地麵的血跡染成暗紅色。身體僵直的布雷?考爾躺在那把還沾著血跡的搖椅中,疲憊地瞟了眼遠處由遠及近的黑袍騎兵——他們的身影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像一群沉默的影子。這位大穀倉領主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睛,卻被來到麵前的馬蹄濺起的陣陣灰塵嗆得劇烈咳嗽,胸口的傷口也隨之隱隱作痛。

“老夫君,你還好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擔憂與急切。布雷?考爾勉強睜開眼,微微抬臉望去時,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伊莎。她穿著身素雅的長裙,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眼中滿是心疼。這位曾經身經百戰的大穀倉領主眼眶瞬間紅潤,想要再次掙紮著站起身,可身體早已徹底僵硬地隻能呆坐在椅子上,喉嚨裡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晨霧尚未完全消散,金色的陽光透過橡樹的枝葉,在地麵灑下斑駁的光影。伊莎提著裙擺處繡著淡紫色藤蔓的青色長裙,快步穿過沾著露水的草地,裙擺掃過草葉,帶起細碎的水珠。她蹲在布雷?考爾麵前,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丈夫臉頰上尚未愈合的劃痕,神情慌亂得像受驚的小鹿:“我的老夫君,你怎麼弄成這樣了?疼不疼?”說著伸手輕輕觸碰著布雷?考爾脖子上的繃帶。

布雷?考爾努力擠出抹笑容,含含糊糊嘟囔道:“沒事,就是受了一點點小傷,不礙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坐著等你嗎?”隨即微微側臉示意。

聽到這話,伊莎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站起身,順勢依偎在布雷?考爾的懷裡,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聲音裡帶著既有的神經質嘟囔道:“有你真好...之前他們說戰場上死了那麼多人,我每天都睡不著,總怕你再也回不來了...那麼多士兵死在戰場上,我真的好怕...”

布雷?考爾想要輕輕拍著妻子的後背安撫她,卻又手臂無力地苦笑一聲,隨即抬眼看向身邊列隊而立的武裝修士——他們身著黑色鑲銀邊的法袍,腰間佩著長劍,神情肅穆。隻好向他們微微點頭,示意感謝。

為首的武裝修士在白馬上恭敬地俯身,聲音沉穩道:“溫頓斯特主教大人特意命我們護送夫人前來與您彙合。另外,主教大人還叮囑,您放在‘童徒院’的孩子們都安好,每日有修士照料飲食與課業。等您安頓好大穀倉的事務,隨時可以來特克斯洛做客,主教大人願與您共商戰後安撫事宜。”

鑽在布雷?考爾懷中的伊莎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發現了秘密的孩子。她悄悄向布雷?考爾做了個“噓”的手勢,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顯然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分享。

布雷?考爾會意,向即將轉身離開的修士首領點頭致意,嘴唇僵硬聲音含糊道:“勞煩你替我轉達對主教大人的謝意,就說他的善意與周全,讓我格外感動。待日後局勢穩定,我定當親自登門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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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們齊聲應和,調轉馬頭,馬蹄踏過草地發出“嗒嗒”的聲響,很快便一騎絕塵,消失在遠處的晨霧中,隻留下淡淡的塵土氣息。

不等布雷?考爾開口,伊莎便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大手,輕輕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湊近丈夫傷痕累累的臉,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聲音裡滿是甜蜜的喜悅道:“老夫君,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又懷孕了!德兒很快就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布雷?考爾低頭看著妻子滿麵春風的模樣,眼底的疲憊漸漸被欣慰取代。他長長地鬆了口氣,將身體努力貼著這個身形消瘦、臉色依舊蒼白的女人,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草木香氣。可下一秒,他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嗝,隨即牙關猛地緊咬,身體僵硬地繃緊,脖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伸直,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我總覺得這次會是個女兒呢。”伊莎沉浸在喜悅中,沒有察覺丈夫的異常,依舊滿臉甜蜜地絮語,“我已經給她取好了名字,就叫伊萊莎,將來一定要讓她比我更堅強,更幸福...”說著下意識地回頭想看看丈夫的反應,卻見布雷?考爾瞪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目光似乎定格在遠處這片剛剛恢複平靜的富饒土地上。

伊莎心中猛地一沉,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探到布雷?考爾的鼻子前,卻發現已然沒有了絲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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