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嶺部落後,安格靜靜坐在石屋旁的陰影下,回味著與隆山的交流。
儘管他始終無法看清隆山所指的危險,但對於這位獨居山巔數十年的老人,安格仍心生敬意。
那種不問生死,隻為信仰守護部落的執著,讓安格想起了自己家鄉那些兢兢業業的長者。
和山嶺部落的蜥人們簡單打過招呼後,安格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朝著部落外的細木薯種植地走去。
安格截取了近百根的細木薯的主乾,裝入隨身的封魔箱中。
這些細木薯不僅能用來充饑,還可釀酒或製作低階魔法藥水,可以算作是最低等的魔法草藥。
雖然在山嶺部落中隻是尋常作物,但安格深知,這種魔法草藥如果在北風領或者阿姆納地推廣種植,絕對能成為領地未來發展的重要資源。
收好細木薯後,安格再沒有回頭,順著岩嶺部落的方向離開了山嶺部落。
一路行進,沿途的景象逐漸變得荒涼。
最初還能見到稀疏的灌木與苔蘚,往前走了不到兩天,植被便幾乎絕跡,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裸露岩石。
這裡的岩石呈深灰色,質地堅硬,鋒利的棱角仿佛隨時會割裂腳掌。
安格蹲下身,敲下一塊岩石觀察,發現這些岩石竟是極為優質的玄武岩。
“如果在這裡開采石場,未來領地擴建城牆和防禦工事都不愁石材了。”安格低聲喃喃,隨手在羊皮地圖上標記了這片區域。
不過現在並不是勘探資源的時候,安格收起地圖,繼續向前。
隨著距離拉近,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仿佛潮濕岩石間滲透出來的腐臭。
安格小心潛伏在一塊岩石後,拿出望遠鏡朝遠處觀察。很快,他就看到了岩嶺部落的蜥人。
與山嶺蜥人相比,這些蜥人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全身覆蓋著褐色鱗甲,表麵凹凸不平,鱗片間還滲著黑紅色的汙跡。
耳後耷拉著像魚鰭一樣的肉質組織,鼻孔張合間噴出白色的霧氣。
最可怕的是它們嘴裡的獠牙,參差不齊,尖銳鋒利,口角邊還垂著黏稠的涎水。
安格隔著望遠鏡都能感受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的邪惡氣息,仿佛血腥與腐敗的混合體,令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急於靠近,而是花了整整七天時間在周圍潛伏觀察。
岩嶺蜥人的確如隆山所說,完全以同族為食。
他親眼看到幾名岩嶺蜥人獵殺了一隻山嶺蜥人,把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直接撕裂分食,鋒利的獠牙啃噬血肉,發出咯吱咯吱的恐怖聲響。
這一幕讓安格的胃裡陣陣翻騰,但他仍強壓下這種不適感,冷靜地記錄下岩嶺蜥人的生活習性。
他們的活動範圍很小,常年徘徊在岩石地帶,很少離開。
但凡有其他蜥人部落的成員誤入此地,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
為了更好地融入其中,安格通過變形術調整了自己的外貌,不僅模擬出岩嶺蜥人的鱗甲和魚鰭,甚至連那股邪惡的氣息都通過魔力精細地模仿出來。
當他站在一塊岩石上,鼻息間同樣噴吐出白色霧氣時,連他自己都幾乎認不出自己。
幾天後,安格終於等到了一支岩嶺蜥人的巡邏隊。
他悄然從岩石後走出,故意顯得有些躊躇不安。
果然,那幾隻蜥人隻是瞥了他一眼,便沒有太多懷疑,默默繼續行進。
安格混入其中,隨著這支隊伍緩緩靠近岩嶺部落。
與山嶺部落那種原始卻充滿生命力的部落截然不同,岩嶺部落根本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聚居點。
那些褐色蜥人就像野獸一樣散落在岩石間,有的趴伏在地上啃食殘骸,有的在岩壁縫隙中酣睡,整個部落猶如一片死寂的狩獵場。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隨處可見被啃咬得支離破碎的屍體,有山嶺蜥人,也有洞穴蜥人,甚至還有一些野獸的殘骸。
安格強忍著惡心,維持著偽裝,緩緩走向一片空地。
這裡聚集著數十隻岩嶺蜥人,似乎在進行某種爭鬥,尖銳的嘶鳴聲不時劃破空氣。
然而,就在安格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融入其中時,異變突生。
幾隻靠近的岩嶺蜥人忽然停下了爭鬥,緩緩轉過頭,鼻孔一張一合,貪婪地嗅著空氣。
它們盯住了安格,眼中逐漸浮現出興奮的光芒,口角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岩石上。
安格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這些家夥並不是憑借外貌識彆同類,而是通過某種更加原始的本能——嗅覺。
自己雖然用變形術模仿了岩嶺蜥人的氣息,但身上的血液依舊是人類的氣味。
岩嶺蜥人緩緩圍攏過來,眼神中透出無比饑渴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某種罕見的美味。
安格指尖微微發麻,悄然摸向腰間的魔法腰包。
“糟糕……還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