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納艱難地轉頭,眼神中滿是困惑與虛弱:“安格……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安格蹲在他身邊,神情沉靜:“彆急,細節以後再說。我們已經到了地下營地附近了,算是安全了。”
說罷,他從腰間的魔法腰包中取出傳聲筒,對著魔法傳聲筒開口:“斯洛克,我是安格。我在營地南邊兩公裡的位置,你們立刻來接我們。”
片刻的沉寂後,傳聲筒內響起斯洛克焦急的聲音:“大人,我們這就過來!”
此時,在地下營地的主帳內,珍妮絲正來回踱步,神色緊張:“團長是不是出事了?你聽聽剛剛的聲音……好像很虛弱。”
斯洛克沉著地收起魔法傳聲筒,目光堅定:“不管怎樣,大人叫我們過去,立刻出發!”
他一聲令下,營地中頓時一陣喧動,所有人迅速整裝,片刻之後便騎乘黑鱗馬魚貫而出。
不到十分鐘,一行人便在地下營地南側的荒野地中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安格與達納。
二人模樣憔悴不堪,衣甲破碎,血跡斑斑,尤其達納,看著極為嚴重。
眾人臉色驟變,紛紛下馬:“大人!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
安格緩緩起身,強撐著已近極限的身體,眼中卻閃著一絲堅毅:“我們遇到了強敵……差點死在那邊。”
他掃視周圍,喘了幾口氣後繼續道:“不用回營地了,就在這裡紮營,布下行軍帳篷。”
說著,他從魔法腰包裡取出行軍帳篷,扔給幾名隊員。
眾人聞言不敢怠慢,迅速行動起來。
幾分鐘後,帳篷搭建完畢,安格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行軍床。
瑪雅和瑪格麗塔正準備一同將達納也安置上床,卻被安格出聲攔下:“彆——達納不能上床。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除了底褲,其餘的全部去掉,直接放地上。”
“這……”瑪雅遲疑地看向他,“真的要這樣做?”
“照做。”安格語氣沉穩而嚴肅,“大地之力能加快他的恢複速度。他現在的狀態不能再浪費任何一點力量。”
幾人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依言照辦。
脫下破爛衣物後,小心地將達納平放在鋪好的獸皮上,他此刻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任由眾人擺弄,連一聲哼都沒有。
“你們去忙其他的吧,我恢複一些再喊你們。”安格揮了揮手,將瑪雅和瑪格麗塔也勸出帳篷。
“外圈布防,火焰劍士與附魔騎士各自分組巡邏,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上報。”斯洛克吩咐道。
營地外很快傳來戰士們行動的聲音,警戒線逐步布置開來。
帳篷內安靜下來,隻剩下安格粗重的呼吸聲。
他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達納,輕輕地喚道:“達納……達納,醒醒!”
他連續叫了幾聲,地上的達納再次睜開了雙眼,眼神仍有些迷茫。
“現在不能再睡了。”安格語氣陡然嚴厲,“冥想,控製你體內的氣力,從大地中汲取力量,這是你能快速恢複的最好辦法。”
“我……我試過了……體內的氣力一片混亂,我控製不了。”達納咬牙試圖調動氣力,卻連基本的流轉都無法完成。
“繼續。”安格毫不留情地說道,“不這樣做你就要躺很長時間。要不是那蜥人傳奇心裡存了戲弄我們的念頭,我們在跟他第一擊碰撞時早就死了。”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插進達納心口,他低吼一聲,重新閉上眼睛,用儘力氣去感知體內殘破的氣旋。
一次、兩次、三次……終於嘗試了近百次,一絲氣力在腹腔處緩緩轉動。
安格默默注視著,察覺到達納的氣力終於開始流動,微不可察地向大地延伸,頓時鬆了一口氣。
大地的力量被緩緩引入,傷勢開始緩慢自我修複。
大約一個小時後,達納氣息終於開始趨於平穩,眼中也多了幾分血色。
他轉頭望向安格:“我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安格靠在床頭,聲音低沉:“我取了個巧。那蜥人傳奇最後沒有追我們,不是因為我們強,而是我給他灌了毒。”
“毒?”達納皺起眉頭。
“專門針對蜥人卵巢的煉金毒藥。在米拉金比山脈時,我用曼德狼株毒配了一些。那瓶是最初的毒藥原液。”
達納神色複雜:“你是說……你在最後關頭把毒扔進了他嘴裡?”
“嗯。他以為我們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想抓活的。沒想到那瓶毒起了作用。”
“他會死嗎?”達納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安格搖頭,“看他當時的反應,應該夠嗆。等我恢複後,我們可以過去看看。”
“那……我們還要恢複多久?”達納試著撐起身體,結果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炸開,他悶哼一聲,幾乎昏過去。
“彆動。”安格立刻提醒,“你傷得比我重,有聖光祝福和藥水加持,估計還需要一周時間才能自如行走,但是要徹底痊愈得半個月時間。”
“……那我隻能一直躺在這地上?”達納看著安格,表情有些幽怨。
“躺地上恢複得快,信我。”安格淡淡道,語氣卻難得輕鬆。
達納無奈,隻得再次閉上眼睛繼續運轉體內的氣力汲取大地之力。
沒過多久,帳篷裡又陷入寂靜,兩人身心俱疲,在餘暉下沉沉睡去。
——
接下來的幾天裡,安格的身體恢複速度驚人,遠超所有人的預期。
他每日用冥想和秘術梳理體內氣力,配合治療藥劑與聖光祝福,逐步從虛弱中走出。
相比之下,達納的恢複稍顯緩慢,但在安格的建議下始終保持貼地休養。
大地之力如溫潤的溪流一般滋養著他的骨骼與筋脈,那些原本嚴重錯位的骨折部位如今已經初步愈合。
雖然他已能勉強起身,但安格依舊不讓他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