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可以肯定,方才花魁憐星的琴音中摻和了一些很弱的精神攻擊,使得整座醉紅樓的客官都陷入幻覺之中並為之陶醉。
隻是這又與他何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並不想與這位花魁產生過多交集。
不過隔壁的朱永明和傅子業倒不是這麼想。
尤其是朱永明,他看起來十分感興趣:“彆說對弈了,要是能和憐星姑娘麵對麵喝杯茶,此生無憾矣!”
傅子業白了他一眼:“彆做夢了,你不過隻是在鬆原縣有點勢力,這裡可是西京燚城,隨便一個貴族都比你整個家族都要大,憐星看得上你?”
朱永明不服氣:“醉紅樓背靠上京,根本無需攀附權貴,裡麵的佳人們個個氣質絕佳,向來隻偏愛有才情之人,傅兄談這個可真是俗不可耐啊。”
“你算個屁的有才情之人。”
“嘿,我怎麼不是了,本公子一出手,必定是千古絕句!”
傅子業哂笑道:“來來來,我坐看你要如何人前顯聖。”
朱永明高喊道:“小廝,筆墨伺候!”
待小廝將筆墨給了朱永明後,隻見他大筆一揮,頃刻間便完成了一首——
「紅樓逢伊字憐星,明眸含媚鬢如櫻。心狂似鼓顏如灼,魂逐香塵過柳汀。」
章宇讀完後愣了一下,聽著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可細細一斟酌這可不就是打油詩嘛,裡麵的詞句根本經不起推敲。
朱永明端起酒壺一飲而儘,神態動作倒是幾分像是那些放浪形骸的詩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寫出了什麼千古名句。
小廝幫朱永明將詩貼在了一旁的欄杆之上。
傅子業連連搖了搖頭:“寫的什麼玩意兒……”
朱永明拉著章宇:“你這俗人懂個屁,來,張兄才是文化人,你說我這作品寫的如何?”
章宇敷衍地笑道:“不錯不錯,還挺押韻的。”
聽到章宇的奉承,朱永明心滿意足,臉上掛滿了喜色。
恰逢此時,一個叫【段春秋】的玩家走到看台前,他長得白白淨淨的,身穿一件白色的袍衫,腰間束著一根鳶尾花圖案的棕色腰帶,看上去誌得意滿的模樣。
段春秋歎了一口氣,放聲道:“唉,沒想到泱泱大國有文采之人如此匱乏,看看你們寫的都是什麼破詩,鄙人段春秋不才,鬥膽來獻醜了!”
一瞧段春秋的架勢,傅子業樂了,連忙拉住章宇和朱永明,細聲提醒:“快快快,有好戲看啦,又來一個傻子。”
朱永明也是樂得不行,他連忙抓起桌上兩把瓜子塞到兩人手中磕了起來,似乎正在等待段春秋出醜。
章宇不解地問道:“咋啦?你們倆認識他?”
傅子業邊嗑瓜子並搖著頭道:“不認識,不過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隻見段春秋引頸高歌:“雲想衣裳花想容……”
才剛開口第一句,朱永明和傅子業就已經笑了出來,不僅僅是他們兩人,整個醉紅樓的人都似乎在憋笑。
接著段春秋繼續吟誦道:“春風拂檻露華濃。”
還沒等他念完,醉紅樓的侍女們已經齊聲聲脫口而出——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段春秋一臉懵逼,支支吾吾道:“你、你們……怎麼都……會?”
老鴇秀娘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對段春秋說道:“段公子,若是想不出詩來不要緊,拾人牙慧並非君子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