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羊蛋和十歲的羊娃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零花錢,兩人搶似的從老父親手裡接過毛票,揣進兜裡傻樂個不停。
“娘,俺隻有一分錢,能賣半個冰糖葫蘆給俺麼?俺昨天就吃了兩顆,沒嘗出味兒。”小豆豆看著窯洞裡棒子上排列整齊的冰糖葫蘆,咽了咽口水。
羊娃和羊蛋聽著妹妹要買糖葫蘆,也都是咽了咽口水,使勁攥緊了口袋裡的錢,生怕它飛出去。
“傻妮兒,咱家就是做冰糖葫蘆的,一個冰糖葫蘆也沒多大本錢,還能少的了你們吃的。
來,這是你們今天賣剩下的那支,娘獎勵給你們吃了。
不過你們明天要好好賣,賣的好,隔一天娘獎勵一個糖葫蘆給你們,知道了沒有?”春香從羊娃他們孤零零的棒子上把下最後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幾小,順便pua道。
侯養生聽到媳婦要給幾小吃冰糖葫蘆,一瞬間有些心疼,不過也隻是一瞬間。
然後立馬想到今天有幾個冰糖葫蘆做的有些失敗,糖沒弄好,趕緊換來讓孩子們吃。
“春香慢著,拿來,俺給你們換一個。”侯養生一把搶過冰糖葫蘆。
就這樣,侯養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冰糖葫蘆,然後從自己的棒子上換了一個遞給幾小。
這個殘次品冰糖葫雖然糖不均勻,但多糖的地方確實多。
“爹,娘,你們也吃。”
五個糖葫蘆三個孩子一人咬了一顆,小豆豆拿著剩下的兩顆一臉開心的來到父母跟前。
“娘就不吃了,豆豆你吃。”
“不行,一人一個。”
“好吧!”
“爹,你也吃。”
“啊嗚,真甜!”
“哈哈!”
火堆很快熄滅,一家人趕緊上炕睡覺。
在唯一的窯洞裡,一家人蜷縮在兩床被子裡,幾個孩子累了一天很快睡了過去。
“當家的,嫩說俺是不是在做夢,咱們家今天一天就賺了一塊三毛錢。
要是天天這樣,離過年還有二十天,咱家能掙二十多個大洋,今年這個年就好過了。”春香窩在丈夫懷裡笑著說道。
“你這老娘們,真是被錢迷了眼睛。
咱家剩下的山楂最多還能做一百多串冰糖葫蘆,賣完就得買山楂了,接下來就沒這麼大的利潤咯!
而且再過兩天村裡就要組織人教給其他村民這個手藝了,賣冰糖葫蘆的人一多,就不好賣了,得跑更遠點才行。”侯養生盯著黑漆漆的窯洞頂向妻子分析道。
“唉!這黑娃也真是的,這麼好的手藝乾嘛傳給村裡人,就咱們幾家賣多好。”春香聽的連連愣神,歎了一口氣,嘴裡有些埋怨道。
“這話你和俺說說就中,不要和幾個孩子還要外麵說,讓黑娃家聽了去,得罪人就不好了。
咱家也就是沾了羊娃和黑娃是一塊耍的關係,不然人家黑娃咋可能把這好事讓咱家學。
那娃應該是怕村裡人活不下去了找他們借錢,這樣他們住在村裡不安生,所以才教咱們這個手藝的。
這樣大家都學這個手藝,好歹掙點錢過個年,有飯吃了,他們也過的安生。
黑娃這小孩成了精了,腦瓜子靈的很。
俺現在每個月給民有送胡辣湯能賺七毛錢,還有糖葫蘆買賣,都是看在關係好的份上給的。
反正以後你沒事就讓羊娃和黑娃處好關係,等將來羊娃長大了也能跟著沾點光。”侯養生朝一旁的妻子叮囑道。
“知道了,沒事的時候俺就去黑娃家和麥苗嘮嗑,俺們關係也不差,隔三差五她就送俺肉湯哩!
不然你爺幾個能長這麼壯實,還不都是因為俺。”春香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男人自豪的說道。
“孩他娘,還是你厲害。”侯養生說著就用手在被窩裡摸索起來。
不過他們的土炕沒有柴禾燒,晚上都是挨的緊緊的,腳都是扣在一起的。手在被窩裡來回蒲扇,冰冷的賊風立馬進去,火熱的心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唉!等賺了錢了,怎麼也要買些柴火回來,這秦省的冬天實在太冷了。”侯養生蜷縮在被窩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嗯!俺就眼饞黑娃家那三米多高的麥草垛子,那麼多柴禾黑娃他們家兩張炕使勁燒都燒不完。”春香臉紅撲撲的說道。
“咱家還是踏踏實實,屁股撅起使勁乾吧!
俺問過,黑娃家那些麥草可是花了老錢了,足足十二個大洋,咱家幾年都掙不下這麼多錢。”想著侯養民就有些泄氣。
說到麥草垛子,侯養生腦海裡浮現出當時十架馬車往侯小歌家拉麥草,當時他眼睛都差點羨慕掉下來了。
“哼!還不是你這老爺們不爭氣。黑娃他爹你比厲害,黑娃一個小皮孩還比你厲害。
現在家裡有了買賣了,以後你給老娘使勁乾,明天三十個冰糖葫蘆賣不完,不準上炕。”春香手伸進被窩裡,摸索到侯養生柔軟的地方狠狠擰了一下。
“嘶!你這娘們往哪擰呢!你這是想守活寡不成?”侯養生加緊雙腿為地球溫室效應貢獻了一大口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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