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張金燾的頭顱滾落在地,臉上凝固著扭曲的狂笑。
鮮血噴濺在焦黑的土地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徐行的手指還保持著掐訣的姿勢,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緩緩轉頭,看向突然出手的張蘊元。
老道的三五斬邪劍上滴著血,劍尖還在微微發顫。
遠處最後一道血雷劈在殘破的殿宇上,將"萬法宗壇"的牌匾轟成兩半。
燃燒的碎木紛紛揚揚落下,像一場黑色的雪。
"師父。"
徐行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自己:
"您這是做什麼?"
見麵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鄭重的稱呼一句師父,可這句師父怎麼聽都比那句“老不死的”的稱謂疏離。
張蘊元的白須上沾著血沫,道袍早已破爛不堪。
他避開徐行的視線,彎腰去撿地上碎裂的天師印殘片。
"妖人臨死還要蠱惑人心..."
老人的手在碰到印璽時突然一抖,青白玉碎片邊緣竟割破了手指,一滴血落在印紐的蟠龍紋上。
那血不是正常的鮮紅,而是帶著詭異的金芒。
就像...就像張金燾操縱血傀時,那些符文中流動的光澤。
“血胤認證?”
徐行瞳孔驟縮——原來張金燾說的都是真的。
"你到底是誰?"
玄乾鐧突然發出嗡鳴,自動飛回徐行手中。
他從未如此躁動過。
鐧身的雷紋像警報器般瘋狂閃爍,遠處尚未散儘的雷雲又開始聚集,但這次積蓄的閃電卻是妖異的赤紅色。
張蘊元終於抬起頭。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左眼不知何時變成了琥珀色。
原本灰白的瞳孔豎立如蛇。
"行兒。"
老人的聲音忽然年輕了二十歲:
"你很好,是我低估了你的天賦啊。"
山風突然靜止。
那些飄落的灰燼凝固在半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張蘊元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欣慰,緩緩向著徐行靠近:
“既已事了,何不將鎮元印交還給為師?”
徐行感到胸口傳來灼痛。
代表鎮元一脈道統的信仰印記在道袍下發燙,燙得像是要烙進血肉裡。
他臉上露出一抹悲哀的笑容:
“您是覺得……如張金燾所說,我這一身修為……真的都是來自於鎮元一脈傳承?”
“哦?你這一身修為難道不是獲得了鎮元印?”
張蘊元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