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父徐祥真因血修而死,你母郭懷英乃我師郭高一之胞妹,她在彌留之際將你托付給我師父。"
鐘雲隆歎息道:
"你父親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而是我師祖徐本善之嫡孫。”
“徐本善徐真人?!”
在場眾人為之一驚。
徐本善,號偉樵。
幼習孔孟之學,聰慧過人。
及長,善醫術,精拳法,入武當紫霄宮,嗣龍門派正宗。
1931年。
賀帥率領三方麵軍由洪湖來到武當山。
徐道長親率紫霄宮道眾親迎至宮內住宿,指派專人暗中保護賀帥,提供庫存物資,醫治傷病員。
徐道長甚至主動帶領徒眾,赴老河口一帶協助三方麵軍戰士襲擊蔣匪軍五十一師押運軍火船隻,截獲各類槍彈50餘萬發。
徐與賀帥相處甚洽,每於淩晨、靜夜,在父母大殿授以武當拳術。
同年秋三方麵軍離開武當,賀帥贈黃金2斤,以為建設武當之資。
並用紫霄宮之名及徐本善之號親書“偉人東來氣儘紫,樵歌西去雲騰霄”對聯一幅相贈,以表頌謝之情。
次年春。
徐將留在紫霄官的500多名傷病員中治愈者,派人分三批護送往房縣大木場歸隊。
久治不愈而犧牲者,則買棺厚殮。
1932年,蔣匪軍得知賀帥贈金一事。
荷槍潛伏於紫霄宮外山林中,適徐有事經萬鬆亭,被伏擊身亡。
……
鐘雲隆轉過頭去,對著李信鈞道:
"李局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找我師的子侄抽血,與徐顧問比對。"
李信鈞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悻悻坐下。
……
聽到如此辛秘,會議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震驚的狀態,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北方局的幾位代表麵麵相覷,其中一位年長的道長忍不住嘀咕道:
"這身世,比特麼玄門嫡傳還特麼根正苗紅…..."
徐行死死攥著扶手,皮革表麵被冷汗浸透。
鐘雲隆的每句話都像重錘,在他胸腔裡掀起驚濤駭浪。
他望著那封泛黃信箋,字跡裡熟悉的氣息與記憶中武當山的晨霧重疊,可天師府那夜的場景卻同時在腦海中翻湧——老不死的獰笑、暗室裡斑駁的血咒,還有那句擲地有聲的“你乃天師府血胤”。
難道那些癲狂的囈語真的隻是謊言?
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忽覺眉心隱隱發燙,仿佛有無數條藤蔓在皮肉下肆意生長。
徐行喉結動了動,想要開口反駁,卻發現聲音卡在喉嚨裡。
若鐘雲隆所言為假,他憑什麼敢讓自己驗血?
若鐘雲隆所言為真,那為什麼老不死的那日在天師府時那般信誓旦旦?!
這兩重矛盾的身份,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相?
還是說,他本就是被命運拋進漩渦中心的棄子,連自己的血脈都成了他人手中的籌碼?
窗外的冬雨傾盆而下,雷聲碾過雲層,震得玻璃嗡嗡作響。
仿佛也在為這場荒誕的身世謎題悲鳴。
鐘雲隆環視眾人:
"今日提起此事,並非要攀親帶故。隻是想說明,徐師弟改良的訓練方法,本就源自武當正統。由武當弟子先行試點,再合適不過。"
他轉向徐行,眼神複雜:
"師弟,並非師兄故意隱瞞,而是當時的情形身不由己,我擔心你的身世會導致武當引火上身……是師兄存著私心……"
徐行握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已經失去血色。
"師兄言重了。"
良久過後,徐行才深吸一口氣,臉色仿佛恢複正常:
"當時誰也不確定血修的目的是什麼,而我的個人恩怨更不該牽連到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