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得小心。」
花道人用前輩的語氣提醒他:
「那景雲觀能在京城外香火這麼盛,哪怕底蘊不如觀星宮、玄天觀,背後也保不定有神靈撐腰。你這一來,算是斷了人家的香火地,那可是神靈存續和神力的根源,難保會有神靈對你不滿。”
「知道了。」
林覺想到了替自己背鍋的樊天師,也不知這一口鍋他能不能背下去,又能背多少、背多久。
‘沒有辦法。那位替晚輩護道的羅公說得好,這類事情,沒看見就算了,管不了也算了,可看見了又管得了,而且它還落到了我的頭上,如果隻因對方強大就當做沒有看見一樣,那豈不是太窩囊了?」
這番話是心裡話。
花道人聽得也連連點頭,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此子已有自己幾分風采。
然而林覺話音一頓,又開口道:
「更何況那些道人煞是可惡,竟然以前輩作為擋箭牌,平白給前輩添了許多冤屈!而且他們明知前輩與我觀祖輩有緣,還挑撥我們相鬥,想壞我們道心,這如何能忍?」
花道人聽了,當即一愣,身後花袍下的動靜也停下了,約莫一息之後,又更加快速大幅的搖晃起來。
而他麵上神情依然淡然,老神在在的點頭:
「這也說得是。」
一名狗頭花袍人,一名年輕道人,一隻狐狸和一頭驢子,已經走入洞窟深處。
四周站滿了薄薄的紙人兵將與惡鬼。
狐狸左看右看,輕巧一跳,便跳到了一個石桌上,花袍人則請林覺坐下。
「不過你也有一事做得不對。」
「前輩請指點。」
「這等事情,又是為貧道洗涮冤屈,怎的也不叫上貧道一起?」
林覺聽了微微一笑。
這自是不可能的。
那畢竟是人間的道觀,而且是正兒八經供奉神靈的,自己是人,去除了它自然沒有問題,而若是妖怪參與其中,便不同了。
不過林覺也正好說道:
「知曉前輩有本領,此番前來,既是拜訪前輩,也是來向前輩請教的。”
花道人身後袍子下的動靜就沒有停過,聽見這麼一番話,心中飄飄然下,自然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
「你既是浮丘觀的傳人,是空穀道人的晚輩,便也算是貧道的晚輩,但凡有請教的,儘管說來,貧道絕不會對你隱瞞。」
「前輩真是本領高,德行也高。」
「哈哈哈哈—”
旁邊狐狸端坐石桌之上,歪著頭盯著林覺,又瞄那隻花狗道人。
「那日前輩提了一句‘龍伯豆兵’,晚輩很感興趣,因此想向前輩請教一下其中玄妙。」林覺說道。
「那哪有什麼玄妙?」
花道人倒是一點也不磨蹭,開口就來:
「龍伯便是巨人。除了巨大以外,生得和人一樣。傳聞中的龍伯有三十丈高,其實大多沒有那麼高,隻有活了很多年的才有那麼高,不過彆的幾丈高十幾丈高還是有的,總之不同地方的龍伯都不一樣,又有一些和龍伯世代雜處,得了龍伯血脈和本領的人。
「說來複雜,不過很簡單。
「因為龍伯和人一樣,你做豆兵時,便也照著正常豆兵做,隻是做大一些就是,難點不過是尋到龍伯的殘魂。」
林覺聽著點頭,短短幾句話,其實已能為他避開一些彎路了。
「那麼從哪裡能尋到龍伯的殘魂呢?」
「自是有龍伯的地方。”
「請指點。」
「原本龍伯居於海外,不過後來因為不斷有人出海,又有神靈間的爭鬥涉及到它們,因而時間一長,我神州大地便也有了龍伯的身影。上古時候就有人間太師,抓來龍伯做軍隊先鋒,直到如今,天上也有神靈本身就是龍伯,或是有大神魔下有龍伯做護法。」
花道人頓了一下:
「龍伯性情憨直,易被利用,一般盛世不會出來,隻會躲起來,若到亂世,便可見到它們的身影,你若是要去尋,得去亂的地方。」
「原來如此。」
看來也是要憑緣分。
林覺將之記住,起身先去卸下了驢兒背上的大紅公雞、筒骨和花棉被花褥子,就放到一旁。
花道人也來幫忙,可走近了,他卻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這頭紙驢。
「這是—
「這是當年我家二師叔從花前輩這裡得來的紙驢,他見到我和我家師妹,作為見麵禮,贈給了我們。」
「噢!是那賴皮!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
「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