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也罷。」
花道人擺了擺手。
「正好想向花前輩請教一番剪紙術。」林覺便又順勢說道,悄悄瞄向花道人,若他臉上露出任何疑似不滿或不願的神情,便有一句「晚輩可用彆的法術作為交換」在等著他。
可是花道人臉上卻隻有疑惑:「你不是學了豆兵嗎?還學我這剪紙術來做什麼?”
停頓一下,他給林覺解釋:
「這兩門法術都差不多,各有優劣:豆兵做起來麻煩一些,不過也要更厲害一些,方便攜帶一些。紙兵做起來簡單,容易做出很多,也不會因為理念不合今後就棄你而去,不過單個卻沒有豆兵厲害,也沒有豆兵方便攜帶,難以通過祭煉來使之強大,更無法通向更厲害的撒豆成兵之法。
「隻要不怕搜尋靈木麻煩,打造盔甲麻煩,你還是將心力都放在豆兵上好些。
「彆看我有夜叉將軍,好似比你那些豆兵厲害,但我之所以能做出紙夜叉,也是百年研究的結果,等你到那時候,都能攢出龍伯豆兵了,不也比紙夜叉厲害一些嗎?”
這些林覺幾乎已經知道了。
「前輩誤會了。晚輩之所以想向前輩請教剪紙術,並不是想由刻豆成兵之法轉修剪紙術,而正是因為二者有相通之處。俗話說得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也許能給晚輩在豆兵之法上帶來一些啟發,增添一些感悟。」林覺說著頓了一下,「而且也想研習一下紙馬紙驢之法。」
當然還有一樣,便是搜集法術。
「原來是這樣。」
花道人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道:「前者還行,後者你還是彆想了。」
「是因我是人嗎?」
「是啊,我曾是狗,修成了人,因而既能做狗,又能做人,既了解畜生,也了解人,所以既能做出紙驢紙馬,又能做出紙兵。可你是人,你又沒有由人修成狗修成畜生,而驢馬又不是人,你要做紙驢紙馬也好,豆驢豆馬也罷,都太難了。」
林覺皺了皺眉,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也點頭說道:「花前輩也這麼覺得啊”
「貧道可不會騙你。你要做紙驢紙馬,先要知道驢馬和人的區彆,四條腿走路和兩條腿走路的區彆,還要去搜集驢馬的殘魂,可驢馬的殘魂哪裡有那麼好找?就算找到了,它們和人的殘魂也不一樣,你也難以與它們交流。”
「有理。」
「不過我這剪紙術說來也不難,尤其是你學過刻豆成兵,二者有不少相通之處。”
花道人便坐在洞中,與他講解起來。
刻豆成兵之法與剪紙術確實有不少相通之處,林覺這個從未學習過剪紙術的人,在聽花道人講述的過程中,居然也能開口與他討論。而由於古書上另一個角度的詳細講解,加上林覺自己於此一道也有一定心得,有時甚至能讓花道人也眼晴一亮,感到頗為吃驚。
不知何時,心中已有悸感。
這次就到這裡。
畢竟雙方相識不久,交情尚淺,哪怕有祖輩的關係,林覺又幫他洗脫了冤屈,也不好一次將他學會的法術全都乾淨一一雖然林覺隱隱感覺,這一點是能做得到的。
於是得了龍伯豆兵的消息,又得了這門剪紙術,收獲已算豐盛,林覺便起身欲走。
「晚輩也有一兩門獨特的法術,頗為適合與紙兵兵將一起使用,若是花前輩有意,晚輩可以寫下來,贈予前輩。”
「這—」
花道人明顯心動,可是一想,卻又放棄了:「算了吧,貧道年事已高,已經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已經過了學新法術的年紀了,就算你寫下來怕也沒有心力時間去鑽研,就不勞你費功夫了。”
「好。」
林覺理解這種心態。
絕大多數人都是如此,但凡到了一定的年紀,就隻能在已有的道路裡繼續往前走,越走越遠,
已經難以拓寬道路和走上新的道路了。他們的成就大多也隻能在這條道路裡體現了。
「那晚輩告辭了。」
「慢走,多來。」
「一定!」
林覺如是說著,轉頭一看,卻沒見到自家狐狸的身影。
倒是花前輩提醒他,狐狸出去了。
等他走出洞府,這才發現,狐狸竟然好似知道他什麼時候要走,不知何時竟去了一趟紅葉觀,
領著兩匹石馬回來了,馬背上還坐著一隻彩狸。
「你倒聰明。”
林覺微微一笑,上了馬背。
於是石馬載著道人,奔馳於山脊線上,一路轟隆作響,從楓山此處,直奔到紅葉觀前。
若被凡人所見,怕也驚是山中神仙:
而在洞府之中,花道人裂開嘴巴,吐著舌頭,一手提著那幾斤筒骨,另一手摸著那柔軟的花被褥,又看著一隻跑來跑去的大紅雞公,還有那隻縮在角落裡的綿羊,一時裂開的嘴有些合不上了,
搖動的尾巴也停不下來。
自空穀道人之後,浮丘觀也陸續有傳人來過京城,來此見過他的,不連林覺就有三位,可此前那些道士,怎就沒有這個道士討人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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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人一時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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