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裡隻是一半。
還有一半飛劍,仍在空中旋轉,並趁他在天上難以借力之時,陡然朝它切來。
妖怪當即大驚,用力吐氣借風,也隻是使自身往旁邊挪了幾尺罷了。
兩三口飛劍疾速旋轉,當即從它身上劃過,
「嘶!」
妖怪忍不住一聲痛呼,怒目看向遠方乘馬而來的道人,它甚至覺得,這就是那道人算好的。
可是還沒落地,此前原本紮進地裡的飛劍又從泥土中鑽了出來,往天上倒射而來。
這道人不給自己活路了!
妖怪咬著牙,整個身體在天上翻轉,一手甩動燈籠,一手成爪拍向飛劍。
然而卻聽道人一聲一
「定!」
妖怪隻覺身體一僵,不由愜了一瞬。
隻是很短的一瞬。
就這一瞬,便失了先機。
「噗噗!」
添了金精重新打造,又得林覺祭煉的飛劍鋒利無比,可紮在它那枯稿的身上,卻像是尋常刀劍紮進硬木頭中一樣,隻紮進不到一寸。
妖怪轟然落地,往前滾落。
林覺哪肯放過這個機會?
左手袖子一揮,甩出幾塊山石,打向那妖怪,同時雙眼緊盯著它,用儘全力呼喚控製飛劍。
這些飛劍經過祭煉之後,好似真與他多了一些玄之又玄的聯係,不僅可以更靈活的隨他的心意移動和控製力量,甚至在他急迫之時,似乎也能夠感覺到他的情緒並與他共鳴,進發出更大的力量來相助他。
而那妖怪早已渾身浴血,全靠一身道行與可怖的生命力撐著,哪怕它依然對身周襲來的石頭飛劍清楚無比,也依然拚儘全力找空隙閃避,可這具身體終究是不能再隨它心意了。
「噗!」
一柄飛劍紮進它的左肩,使它渾身一抖,立馬又幾口飛劍射來,分彆射在它的腹部,左胸和喉嚨,不待它感覺到疼痛,又是幾口飛劍,在空中旋轉成滿月,直朝它切來。
「百年道行!毀於你手!此仇必報!」妖怪咬牙痛呼著,聲音都在顫抖,不過它大喊時還是沒看林覺。
「勸君皺眉”
林覺還當它是在念什麼咒語,正欲將它打斷,後麵一聽,才發現是放狠話,但是他也不吝嗇這一點法力和勸解。
不過這對這妖怪已無用了。
隻見懸崖之上,妖怪身上本就已經紮了幾柄飛劍,又有更多飛劍旋轉著,倒映著天光,在空中一閃即逝,切入它的身體。
一人一妖聲音落地之時,它也已經倒地。
遠處狐狸偏頭把這妖怪看著。
可在下一瞬間,卻有一道殘影,迅速從這妖怪體內鑽出,像是一道黑風,一下就飛入了前方懸崖之中。
狐狸神情一凝,立馬追了上去。
林覺卻是皺起了眉一「罷了!彆追了!」
狐狸明明已經跳出懸崖,在空中舒展著身姿,聽見他的聲音,那修長優雅的身體卻又乘風回轉,硬是跳了回來。
「嚼?」
狐狸歪頭把他看著。
「追不上了,也追得太遠了,再追就到豹王的老巢了。」道人與石馬停下懸崖邊緣,推下幾粒石子,身上傷勢帶來的隱隱疼痛使得他察覺到再追下去會越來越危險,「窮寇莫追,唯恐生變。「
「摸嘴?」
「是
林覺騎馬往前,到了那妖怪身邊。
低頭一看一一這妖怪原本黑瘦枯稿的身體不知為何縮小了一些,身上釘著幾口飛劍,又嵌著幾把,而那鑄鐵燈籠就落在它的手旁邊。
「你我必將再見!還有你家大王!」林覺抬頭對著前方懸崖喊道,「後會有期!」
聲音穿過山林,飄向懸崖。
林覺再次低頭,看著狐狸坐在旁邊,抬起爪子不斷擦嘴,又看向那燈籠,將手一伸,燈籠便自動飛起,落進他的手中。
燈籠杆子入手冰涼,卻不沉重。
看著像是木頭又像金屬。
不過那「燈籠」就很沉重了。
這燈籠確實更像宮廷園林中石燈的頂部,像是一個亭子,純由金屬製成,四周有大大小小的格子,裡麵亮著一點火光。拿在手上,既像是拿了一根連著燈籠的法杖,又像是提了一個燈籠模樣的巨大鏈錘,而那妖怪有時便真把它當鏈錘用。
這似乎是它的重要法寶。
「不對———」
林覺忽然皺起了眉。
握著這個燈籠之時,眼中好像有些殘影。
好像眼前有兩幅重疊的畫麵。
林覺忽然閉上了眼。
這一閉便驚訝的發現隻要握著這個燈籠,哪怕閉著眼睛,眼前仍有四周天地的畫麵。
而當他轉頭時,畫麵也跟著轉。
甚至於他不轉頭,隻用心神調轉方向,眼晴閉著,頭也麵朝前方,卻仍然能看到左右和身後的畫麵。
「原來如此」”
難怪那個妖怪不用轉身,也可以看見從身後從側麵襲來的狐狸和飛劍,難怪他說話從不看人,
原來靠的是這個燈籠的妙處。
恐怕他果然是個瞎子。
而這燈籠不止可以當鏈錘用,不止可以吹出滿天熾熱火星,竟還有這般妙用。
「啊」
林覺笑了一聲,低頭看向妖怪屍身,又看遠處。
說是「此仇必報」,不過一隻瞎子妖怪,丟了百年道行,還失了最為重要的法器,如何再來找他報仇。
「還是我去尋你吧。」
林覺看向仍在擦嘴的狐狸,說了一句「把它燒了」,就請石馬往回走了。
身後響起火焰洶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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