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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截李氏族人?!
江鞘沒有立即行動,而是顧及當前形勢和海寶兒的安危,緊張問道:“二弟,你發現了什麼?!”
海寶兒抓起案上的木牘,將其舉至燭火前。跳動的火苗穿透木牘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既已知曉竟陵李氏奉詔離京的一百三十九人名單中,有四人猝然暴斃,且負責核驗此事的校尉亦於當夜殞命——說明這等連環變故絕非偶然,分明是幕後黑手在施行滅口之舉!”
可以預見,已離京的李氏隊伍中,或早已被死士暗中替換,潛伏其中;或正步步走向一場無可遁逃的滅頂之災。
江鞘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他們冒用李氏族人的通關文牒混出城門?可如今全城戒嚴,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身份核驗。究竟是誰,既有這般通天的本事,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況且,放李氏離京本就是陛下的旨意……”
“關鍵的核驗環節已經死無對證!”海寶兒打斷道,指尖重重叩擊木牘上的朱砂印鑒,“這些通關文牒蓋著太子印信,守城士卒誰敢阻攔?一旦讓這些人順利出城,最是不可控製!大哥,你得即刻率領典簽衛出城救援,我要去鴻臚寺走一趟!”
“鴻臚寺?”江鞘滿臉疑惑。
“崔伯淵曾說,武承渙要鏟除所有阻礙。”海寶兒眼中寒芒閃爍,聲音陡然壓低,“除了皇室宗親,能對他構成威脅的,恐怕就隻剩我了。鴻臚寺這兩日收納了不少請願的番商,我懷疑他們早已暗中勾結,準備來個裡應外合……”
寒意如附骨之疽順著尾椎攀援而上。海寶兒與江鞘對視的刹那,空氣瞬間凝固成冰。
那些離奇暴斃的李氏族人、突然死亡的查驗校尉、蓋著太子印鑒的通關文牒,還有鴻臚寺裡大量的番商……
所有的一切,或許都將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這絕不是簡單的謀逆篡位,而是一場足以顛覆整個王朝的驚天陰謀。
江鞘喉結滾動,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若真如你所料,那我們此刻麵對的,恐怕不隻是幾個叛黨死士……”
“沒錯。”海寶兒握緊手中的木牘,將其遞回,“這背後必定有位手握重權、深諳朝堂運作的人在操控全局。他熟知皇室動向,了解軍政要務,甚至能夠揣度陛下心意。更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他究竟安插了多少眼線,還有多少人已經淪為他的棋子……”
寒意繼續順著脊梁骨瘋狂蔓延至全身,江鞘好似看見無數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走!”海寶兒突然轉身,再也不敢再做任何逗留,“遲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江鞘緊隨其後。陽光中,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玄獄門口。
盞茶工夫,海寶兒已策馬狂奔至鴻臚寺。值守的衛兵見到他,立刻放行。剛進寺門,便聽見偏殿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阿史那烈,你雖貴為赤山梅錄,但商隊攜帶的貨物,必須經過查驗!”一個官吏的聲音帶著怒意。
“中原小兒,安敢放肆!”粗獷的北域口音響起,“我赤山行國的貨物,豈是你們說查就查的?這是對我阿史那部乃至整個赤山國的侮辱!”
爭執間所泄信息本就寥寥,可海寶兒卻能於這隻言片語中,敏銳捕捉到額外的關鍵訊息,見常人所未見:在赤山行國的廣袤疆域中,阿史那部作為僅次於皇族漁陽部的巨擘,其勢力盤根錯節,舉足輕重。
部落繼承人阿史那烈更是身份顯赫,他不僅貴為拓頓可汗麾下執掌軍政要務的葉護阿史那賀魯的嫡長子,更憑借著與步犁可敦的至親血脈——作為可汗正妻的親侄兒,在赤山行國的權力金字塔中占據著難以撼動的高位。
而“梅錄”一詞,在赤山國語中意為“智囊”或“顧問”,常授予貴族子弟,作為其參與政務的象征。
海寶兒推門而入,隻見一個頭戴鷹羽冠、身披豹皮大氅的魁梧男子正怒目圓睜,旁邊站著鴻臚寺少卿,額頭滿是冷汗。
“梅錄息怒。”海寶兒微笑著上前,“在下海寶兒,奉武皇陛下旨意,特來問候。”
阿史那烈打量著眼前這個俊朗青年,哼了一聲:“原來是海少傅!久聞海少傅在各國朝堂八麵玲瓏,今日一見,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好一個烈性之人!竟半分顏麵都不留給來者,如此剛直不阿,倒叫人見之難忘。
海寶兒倒也不惱,目光掠過殿角數十口樟木箱,不怒反笑,“梅錄謬讚。說起來,我也受赤山行國冊封,我天鮭盟同樣與皇叔在做生意,理應幫著你們說話。不過,貴國商隊的貨物,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啊?”
他伸手扣住最近的箱環,掌心觸到的瞬間,一股寒意混著鐵鏽味直竄鼻尖——這絕不是尋常貨物該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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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烈瞳孔驟縮,腰間彎刀“嗆啷”出鞘:“海少傅這是何意?赤山行國向來隻與講規矩的人做生意!而你,今天似乎已經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