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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雲殿內,濃煙裹挾著血腥氣狂湧翻卷,三十六名鬼麵武士結下的毒陣愈發森寒可怖。墨色毒液沿地磚紋路疾速遊走,如附骨之疽般蔓延,禁軍將士麵露驚恐,手中兵器不住震顫,連握劍的指節都泛了白。
他們哪見過這等怪異的場麵啊!
武皇龍目圓睜,凝視著步步緊逼的危局,周身龍袍無風自動,帝王威嚴如泰山壓頂,卻難掩眼底那一絲凝重。
千鈞一發之際,海寶兒身形陡然疾動,素白衣袖翻飛如流雲,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欺近鬼麵武士陣前。
他指尖疾如閃電,在虛空中劃出詭異軌跡,赫然施展出絕學「淩雲指」。緊接著,三十六根銀針脫手飛射,每一根都裹挾著驚人勁力,與鬼麵武士結出的印訣轟然相撞,刺耳轟鳴響徹大殿,震得梁柱上的塵灰簌簌墜落。
“哼,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海寶兒冷喝出聲,指尖所及之處,墨色毒液被生生震散,化作縷縷毒霧彌漫開來。
鬼麵武士見狀,眼中閃過慌亂,手中印訣頓時淩亂,原本密不透風的陣形出現了破綻。
海寶兒抓住轉瞬即逝的時機,身形連閃,眨眼間繞到一名鬼麵武士身後,掌心聚力,一掌拍出。
那人悶哼一聲,身體如斷線紙鳶倒飛出去,臉上鬼麵碎裂,露出一張猙獰扭曲的麵容。其餘鬼麵武士怒吼著撲上,海寶兒卻麵無懼色,雙掌翻飛間施展出精妙絕倫的「化神秘芨」,掌風呼嘯如雷,將靠近的武士一一擊退。
可這些鬼麵武士絕非等閒之輩,不過瞬息便穩住陣腳,再度結陣,墨色毒液重新凝聚成團,朝著海寶兒洶湧襲來。
海寶兒神色凝重,深知此毒陣凶險,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他深吸一口氣,周身氣勢陡然暴漲,硬生生衝破武士包圍,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玉瓶,瓶口對準毒霧輕輕一灑。
刹那間,一陣奇異香氣彌漫開來,肆虐的墨色毒液在香氣中漸漸消融——原來海寶兒早有準備,玉瓶中裝的正是他苦心研製的解藥,專為克製奇毒而生。
鬼麵武士見毒陣被破,頓時慌了手腳,海寶兒趁機再度出手,如猛虎奔入羊群一般,在陣中穿梭,掌擊、指戳、腿掃,招招狠辣,片刻之間,三十六名鬼麵武士便儘數被製服,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然而,眾人尚未來得及鬆一口氣,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與震天喊殺聲。武承渙麾下的死士已然攻破防線,儘數湧入殿中。他們手持箭弩,眼中閃爍著嗜血寒光,徑直朝著禁軍撲去。禁軍雖奮力抵抗,卻在死士們悍不畏死的攻擊下漸漸力竭,防線節節敗退。
兵器相擊聲中,鮮血飛濺,染紅了重雲殿的金磚地麵。禁軍將士一個接一個倒下,死士們卻越戰越勇,攻勢愈發猛烈。
海寶兒見勢不妙,心中大急,顧不上喘息,抄起身旁一根長梃便加入戰局。他的梃法已臻精妙,每一次刺、挑、劈、掃,都能精準命中死士要害,可死士數量實在太多,前仆後繼之下,他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額角滲出細密汗珠。
就在海寶兒與死士激戰正酣時,叛軍中的武承渙突然鎖定了武皇。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嘴角勾起陰森笑意,猛地抽出腰間長刀,朝著武皇劈去。
武皇雖貴為帝王,卻因多年養尊處優,麵對這淩厲一擊竟一時難以閃避,眼看刀刃就要及身。
危急關頭,被死士押在一旁的武承銚突然暴起。他奮力掙脫束縛,奮不顧身地衝向武承渙,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武皇麵前。“噗嗤”一聲,武承渙的金刀狠狠劈在武承銚背上,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武承銚的衣袍。他悶哼一聲,重重倒在武皇腳下。
“銚兒!”武皇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二兒子,眼中滿是震驚與悲痛。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生死關頭,竟是一直被自己視作“無用”的武承銚舍命相護。
武承銚嘴角溢出鮮血,艱難地抬起頭,望著武皇,聲音微弱卻堅定:“父皇……兒臣知錯了……”話音落下,他便永遠閉上了眼睛。
武承渙望著兄長逐漸冰冷的軀體,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快意,上前一步逼向武皇:“父皇,若你此刻親下詔書,傳位於我,我便饒你不死,往後仍尊你為太上皇,保你榮華不儘。”
“哼,癡心妄想!”武皇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朕的諸多子嗣中,你是最沒資格繼承大統的那一個!即使最後皇室隻剩一隻狗,它也比你優先!”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既然你執意找死,那就怪不得我!”武承渙的心被徹底刺痛,他雙手結出印訣,口中念道:“以血為引,以魂為契,血瘴拘靈,速速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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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殿內彌漫起一層猩紅霧氣,那霧氣像是擁有生命和靈識,朝著武皇洶湧湧去。
武皇麵色驟變,周身龍袍獵獵作響。他終於明白,昔日麟趾殿中那場“緋霧案”,真凶果真竟是眼前這個逆子!
那些鮮活的內侍與宮女,皆成了他修煉邪術的祭品,而這幕後黑手,正是自己曾寄予厚望的兒子。
“逆子!你為何如此殘暴不仁?數十名內侍宮女皆是無辜性命,你怎忍心下此毒手!”武皇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痛心,震得殿內燭火劇顫。
“哼,逆子?!我一介平民,攀不上你這樣的皇親!”武承渙癲狂大笑,猩紅霧氣在他周身翻湧,將他襯托得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父皇,您可知這‘血瘴拘靈術’,需以活人魂魄為引方能大成?那些宮女內侍不過是些螻蟻,他們的死能助我修為精進,這是他們的榮幸!可您呢?為了一個竟陵世家,竟將我貶為庶民,斷我前程!我心有不甘,今日定要你寫下退位詔書,將皇位交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