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根本沒有什麼製毒基地,隻有一棟破敗的老舊房屋。那是幢二層小樓,依山而建。底層的天花板還漏了個大洞,磚塊、混凝土和木製地板的殘渣像肉餡似的攪拌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它們還堵住了前往二樓的唯一通路。
治安署來了六七名同事支援,他們已經將這裡圍了起來。此刻,他們正在清理地麵上的垃圾——在副巡長的帶領下。他們要去二樓做進一步的調查。
偵探公會隻派了兩個人過來,一個叫詹姆,咋咋唬唬,愣頭愣腦的,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另一個叫世幸,是個文質彬彬、很有禮貌、麵相清秀的小白臉。但他們來了之後,既不主動調查案件,也沒有去幫治安署的忙,反而一直站在門外閒聊,就像兩個前來視察的大爺似的,所以伊恩對他們並無好感。
伊恩一邊清理垃圾一邊煩悶地想:不就是兩個最低級的探員嘛,居然還裝上大爺了……我們乾活,你們看著,我們撈魚,你們吃魚是吧?嗬嗬,好事都是你們的,幸苦都是我們的……嗬嗬,什麼世道啊,還真是不公平……同樣是維護治安,為什麼非要分個三六九等呢?憑什麼你們可以什麼都不用乾,坐享其成就行?而我們,就得做這些最基礎的事情呢?
他裝好一袋垃圾,向外拎去。
經過門口時,他聽見了他們正在閒聊的話題——
那個愣頭愣腦的家夥說,“……那你說,他為什麼非要開那一槍?當時,我們馬上要控製住嫌疑人了對吧?而且還一擊斃命,他的槍法,什麼時候這麼準了?”
“費馬探長不是說了嘛,那個嫌疑人已經暴露出殺人的意圖了,如果三上不開槍,那個小女孩,就真的有危險了……很可能我們也會有危險……詹姆,我知道這個案子你跟了很久,我也知道你被他搶了功心裡很不爽,但畢竟我們是同事啊……我們應該以大局為重……”
伊恩走出門口,那兩人止住話題。他們今天都穿著製服,腰間的配槍也在。伊恩嫉妒地想:嗬,憑什麼隻有他們可以佩槍?就因為他們是偵探?你看這個小白臉,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估計還沒我能打呢,嗬嗬,就這樣的人也能當上偵探?看來我還是真是高看他們了呢。
他經過他們,向山路旁走去——那裡是垃圾堆放處。那兩名偵探的話題繼續。伊恩雖然不想聽,但那個愣頭愣腦家夥的聲音,實在太響了,所以他不得不聽。
“世幸,我不是因為他搶了我的功才不滿的,而是因為我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卡比爾不是倒賣軍火的嗎?那他的那些玩意都賣給誰了?我跟蹤了他半個月之久,可他連一點出格的動作都沒有,也沒有見過任何可疑的人……他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要不就是接孩子放學……幾乎是個兩點一線的存在……還有,他平時很疼他女兒的,他最後怎麼會突然把自己的女兒給綁了?臨死前還胡言亂語、神誌不清的,就像個神經病似的呢?他平時的情緒非常穩定,他對所有人也十分客氣……他怎麼會突然暴走?還選擇在了人最多的貝拉湖邊?按理說,這完全不應該啊。”
“或許是他隱藏得深呢,他可是個軍火販子,詹姆,你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看待他。”
“那這個案子的後續呢?費馬為啥突然不讓我繼續查了?最初的線索就是他提供的吧?當初他還不是說,卡比爾的背後還有更可怕的存在嗎?他為啥不讓我繼續查了?還故意把我支到禁毒組去了?出事那天,費馬和三上是一個組的……世幸,你不覺這件事很詭異嗎?你不覺他們之間,有什麼貓膩嗎?”
“你就是想多了,詹姆……我知道你很討厭他們,但你也不能因此而懷疑他們是……壞人吧……大家都不喜歡三上,覺得他膽子小,沒擔當,不配做偵探……可他也正在努力改變呀……詹姆,人都是會改變的。”
“他改變什麼了?他改變個屁了!還不是那副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樣子?一看他那個慫樣子我就來氣!就這,他還想競選行動組的組長?我看那個費馬也是瞎了!他居然還要投他一票?他就沒發現,隻要他一出現,三上就會變成哆哆嗦嗦的嗎?說話還結結巴巴的……就這樣的人,怎麼當組長啊!就三上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是做偵探的料,他應該去島辦公廳才對。還有那個伊藤美奈,誰不知道他看上人家了?他每次都跟個舔狗似的幫人家這,幫人家那,但人家搭理他嗎?自尊都不要了,就這樣的人,誰能喜歡?”
“他好像沒在追伊藤了。”那個小白臉說,“伊藤好像也有戀人了,貌似是她家裡人給介紹的……具體我也不清楚,都是露西大姐說的。”
“不追正好,省得他搞得我們那裡成天烏煙瘴氣的。一看見他無事獻殷勤的樣子,我就能想到《動物指南》裡那些發情發癲的癩皮狗。沒見過女人是嗎?什麼玩意啊這是!”
伊恩已經丟掉了垃圾,他重新折返了回去。那二人再次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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