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師椅上,凶神惡煞一尊,不容郎中在他麵前站穩,孟富瞪著猩紅眼睛,吆喝道:“聽說你要替那夥窮鬼去蘇溪村,問蘇溪村能不能容納他們去安家落戶。你敢去,剁了你雙腳,挖了你家祖墳,你要放明白點。敢在孟老爺眼皮底下興風作浪,你活膩了你。”
今非昔比了,還想郎中在他孟富麵前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曆史已經一去不複返,郎中眉宇冒火,怒斥道:“孟富,鄉裡鄉親的,你真要壞事做儘,真不怕斷子絕孫?”“你大老婆投井死了,你小老婆上吊死了,你也半夜被人剪斷男種,你兒子也腳瘸了,還有你家死、傷了那麼多個打手,全是上蒼的報應,你還不明白嗎?”
“嘭——”孟富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一掌拍在桌上,霍地蹦起來,揚起手直戳郎中鼻尖,大罵:“信不信咱現在立馬整死你全家人,挖了你家祖墳?”
“信,怎麼不信,你孟富這些年魚肉鄉裡的事做的還少嗎?”郎中不畏懼,傲然挺立,怒目直逼孟富:“隻要你敢動老朽一根汗毛,自然有神仙替老朽報仇。”“不是你們父子惡毒、暴戾、跋扈、欺壓、魚肉、盤剝鄉親,鄉親們誰願意搬遷?”
被郎中一把掐住軟肋,孟富機關算儘,便威脅道:“蘇溪村是個充滿邪氣的村子,外人進去隻有死,你不要害鄉親們。”
郎中嘲笑孟富道:“蘇溪村是你這種壞事做儘惡霸的墳場,卻是窮人的天堂,這是上蒼托夢給窮人的一條金光大道,還會假嗎?”“信誰的話,也不能信你孟富的鬼話。老朽明天就動工把家搬遷到蘇溪去,過神仙一般的好日子。”
豪言壯語一擲地,頭一回未經孟富同意,郎中即揚長而去。
張望郎中如若脫鉤而去鼇魚,揚長而去不複返,孟富腦袋瓜“嗡”一聲,頓時整個人癟了,內心恐懼、可怕,隻要村裡窮人要搬遷,他孟富無法阻止……
話一出口即駟馬難追。
回到家中,郎中即動手搬遷事宜,——用顏烏的話說,他要在村裡起一個率先垂範的帶頭作用。
在蘇溪村的時候,早已和顏烏謀劃、盤算好,孟富這一威脅,正中郎中下懷,他這個蠢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事不宜遲,收拾好屋裡一切,郎中次日一大早拆房子,——他的是瓦房,把房子拆下後運去蘇溪村重新組裝起來就行。
住草房的鄉親,一瞅,郎中拆房子,要搬遷到蘇溪去,也是馬上收拾屋裡的一切,挑著破爛家什,趕去蘇溪,擔心、害怕去晚了,人家拒絕。
眼睜睜被他罵作窮鬼的鄉親搬遷,平日仗自己暴戾、跋扈、殘忍、惡毒魚肉和盤剝鄉親,但是孟富卻無力阻止鄉親們搬遷,因為這是上蒼給窮鬼們托夢,天意不可違,他急得是無頭蒼蠅。
孟富急的是無頭蒼蠅,團團轉之際,顏烏看到孟家莊鄉親搬遷到蘇溪村安家落戶,他仿佛看到了孟富家境衰落,他們父子已經是頭被拔了獠牙魔鬼,離地獄隻是一步之遙。
已經是蘇溪人的中流砥柱,孟家莊窮人前來安家落戶,顏烏暫時留下來協調安置他們。
月上柳俏頭,村子已經寂靜一片。
郎中、蘇老漢、牛犢子、顏烏還沒有睡,竹篾火光照在他們四張不同神情的臉上。
智者千慮,顏烏憂心忡忡,說道:“俺現在擔心的是,孟富、孟豹那兩頭魔鬼,他們暗中勾結土匪,夜間襲擊蘇溪村,鄉親們防不勝防,將是一場大災難。夜間如何防範孟富、孟豹那兩頭魔鬼襲擊,是擺在鄉親們眼前的頭等大事,鄉親們必須未雨綢繆。”
經顏烏這麼一說,另三個立馬繃緊神經,麵麵相覷。
麵麵相覷氣氛被牛犢子打破,他信心滿滿出主意:“還是叫鄉親們夜間輪流在村口放哨,叫孟富那頭魔鬼有來無回。”
搖搖頭,郎中深謀遠慮,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人到下半夜容易疲倦、犯困,長年下去定然要出事。”
蘇老漢沒有說話,則是將眼睛投向恩公——顏烏。
很遺憾上,關頭上掉鏈子,顏烏很叫蘇老漢失望,他這個智多星沒有拿出計謀,平淡地說道:“老先生說的極是。用一個計謀用多了,就失靈。此事要與村中幾個執事長輩商討,拿出一個萬全之策,狠狠痛擊孟富那頭魔鬼,毀滅他壓榨、盤剝、魚肉鄉裡的根基。”
世道輪回,當魔鬼出世時,總會天降異人,阻止、消滅魔鬼的惡行,還人世間一個祥和的太平世界。
顏烏就是孟富、孟豹父子的克星,諷刺的是這個時候他們父子也正在密謀夜間偷襲蘇溪村。
懷疑打量父親,孟豹困惑問道:“你不是說蘇溪村邪氣的出鬼,不能進去嗎,怎麼又敢去偷襲?”
眼睛噴出仇恨凶光,臉上橫肉一團一團抽搐,孟富咬牙大罵:“村裡窮鬼全搬遷到蘇溪去,要趁他們腳跟沒有來得及站穩,村裡正處在一片混亂中,咱們夜間偷襲它,破了它的邪氣,把窮鬼們拽在咱們父子手裡。蘇溪村原本就是一個大村,不破了它的邪氣,咱們的財富要損失一半。你明天就去牛頭嶺請土匪,他們有多少人,一個不落下的全部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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