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房簷淌下,如同厚厚的垂幕,在外麵連成隔絕於世的屏障。
已經給輔助監督發出了任務結束的信息。
接他們返回咒術高專的車輛,不清楚要花費多久才能過來。
伏黑惠聽著雨濡濕著整個世界的聲音,從影子中拿出手帕,一點點把沾在虎杖身上的雨水和血水擦掉。
裸露的胸膛中隻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空洞。
和未經修複的致命傷處一起,不斷湧出擦不淨的血液。
虎杖的屍體沒有被雨水徹底淋濕。
這似乎就是伏黑惠最後一件能夠為他做到的事情了。
“你第一次見人死嗎?”
甚爾看起來隻是單純的看不上這種模樣。
他沒有將釋魂刀收到醜寶裡麵,而是搭在肩膀上,似乎也不介意再順手砍點兒什麼。
“不是。”伏黑惠沉悶的回答。
不用說那些每年死於詛咒的人們。
光是咒術師的世界,就全都是由血腥與屍骸堆砌起來的道路。
咒術界和虎杖笑著提起的漫畫不同。
自然沒有那麼多光靠熱血和友情就能夠突破的難關。
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麵對強大的敵人,也沒有多少能夠反敗為勝的奇跡發生。
大多數人都是很快的死掉了,像是雜草一樣。
隨後又迅速的被高專回收了,像是可再利用的資源一樣。
人注定會死掉,咒術師隻會更快的死掉,在一次次的戰鬥中。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同期死掉。”
伏黑惠把虎杖扶起來,讓他能倚靠著牆壁坐著,而不用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本來以為能夠再久一點的。”
相處的時間,同行的時間,成長的時間。
就算虎杖注定要因為宿儺而死掉。
伏黑惠也希望他能夠活得再久一點。
去完成他的願望,然後按照他那個理想的死亡方式死掉。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這個是正確的嗎?虎杖死的時候,有想要詛咒誰嗎?
“……”
這個年紀的小鬼,真的很麻煩啊。
甚爾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想起來銀時好像會對這個場麵說點什麼漂亮話。
真的要說嗎?
倒是也能按照那個說法講點什麼。
“那個啊。”
“你彆說了。”
伏黑惠在甚爾真的從腦子裡翻出來什麼話之前,當機立斷的叫停了。
甚爾挑眉覺得不錯。
正好他也覺得那應該是收費項目。
於是就真的一句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