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
劉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猛地直起身,死死盯著張鬆。
“如何出擊?我益州兵馬,難道還能打出蜀道,去與那顧衍的虎狼之師一較高下嗎?”
他的聲音依舊帶著顫抖,但其中,已經有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自然不是硬拚。”
張鬆依舊是那副鎮定的模樣,醜陋的麵容上,透著一種與外貌截然不符的智慧。
他對著劉焉,又走近了兩步,聲音壓得更低,隻有寥寥數人能夠聽清。
“主公,顧衍雖得關中,但西有馬騰、韓遂未平,東有袁紹、曹操虎視,南有劉表、孫策盤踞。他如今最缺的是什麼?”
張鬆沒有等劉焉回答,便自問自答。
“他缺的,是時間,是威望,是徹底消化戰果的喘息之機。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四麵起火。”
劉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不能當敵人,至少表麵上不能。”張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弧度。
“我們要做他的朋友,一個能為他帶來巨大利益的朋友。”
他頓了頓,終於拋出了自己的核心計劃。
“主公可立刻上表長安。表中,對冠軍侯大加讚賞,言辭要極儘恭維。並言,願為冠軍侯掃平天下,儘一份心力。”
“為助冠軍侯西定雍涼,主公願獻上我益州至寶西蜀地形圖!助他先行征伐盤踞漢中的國賊張魯!”
西蜀地形圖,五個字一出,在場所有知曉其分量的文臣,全都變了臉色。
那不僅僅是一張地圖,那是整個益州的門戶鑰匙!
“不可!”一名老臣立刻出列,疾聲反對。
“主公!此圖乃我益州根本,萬萬不可示人啊!”
劉焉抬手,製止了他。
他看著張鬆,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鬆,願親自為使,前往長安,獻上此圖。”張鬆對著劉焉,深深一揖。
劉焉沒有立刻答應,他沉默了許久,仿佛在權衡這其中的利弊。
張鬆知道,時機到了。
他再次上前,湊到劉焉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出了真正的圖謀。
“主公,我此去長安,明為獻圖,實則有二事。”
劉焉的耳朵動了動。
“其一,親眼看一看,那顧衍到底是何方神聖。看他的關中,是固若金湯,還是外強中乾。看他的兵馬,是令行禁止,還是驕橫跋扈。此為,探其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