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張魯的聲音嘶啞變形。
然而,已經晚了。
張遼的狼騎,如同燒紅的利刃切入牛油,輕而易舉地撕開了漢中軍薄弱的後陣。
而穀內的馬超,則趁著敵軍後方大亂,發動了最猛烈的反撲。
前後夾擊。
剛剛還士氣高昂的漢中軍,瞬間崩潰。
他們被夾在兩支天下最精銳的騎兵中間,前後無路,左右是山,成了真正的甕中之鱉。
潰敗,演變成了屠殺。
張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耗儘心血建立的軍隊,如同被鐵錘敲碎的瓷器,分崩離析。
他所有的謀劃,所有的野心,都在這一刻,化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噗——”
一口心血噴出,張魯從山頂上栽倒下去。
......
成都,益州牧府。
一名僥幸逃脫的漢中殘兵,連滾帶爬地跪在大殿中央,他渾身是傷,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敗了......全敗了......師君他......被張遼斬了首......”
劉焉的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竹簡掉落在地。
“你說什麼?張遼?他怎麼會出現在漢中?”
“是埋伏......不......是反埋伏......”殘兵語無倫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極度恐怖的事情,身體篩糠般地顫抖起來。
“我們中了計......馬超是誘餌......張遼才是真正的殺招......”
吳懿等人臉色大變。
“主公!顧衍好深的心機!”
劉焉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強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追問道:“還有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名殘兵抬起頭,臉上是混雜著恐懼與迷茫的神情。
他咽了口唾沫,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出了一句讓整個大殿瞬間凝固的話。
“張鬆......張鬆根本沒死!”
“我們的人......親眼看見了!”
殘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尖叫。
“他就站在張遼的帥旗下麵!穿著您賞賜的那件官袍!是他!就是他!他沒死!他是個魔鬼!”
“張鬆......沒死?”
劉焉喃喃地重複著這四個字,仿佛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那個空空如也的黃金寶匣。
那封詳儘到完美的破敵血書。
張魯全軍覆沒的戰報。
現在,是一個“死而複生”的張鬆,穿著他親手賞賜的官袍,站在敵人的帥旗之下。
“嗡——”
劉焉的腦海裡,仿佛有一根弦,被狠狠地繃斷了。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恐懼和羞辱強行擰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個清晰無比,卻又荒謬絕倫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了,笑聲乾澀而刺耳,在大殿中回蕩。
“好啊......好一個張鬆!好一個顧衍!”
劉焉指著殿下的文武,眼中布滿了血絲,狀若瘋魔。
“你們現在都明白了嗎?”
“假死!這一切都是假死!”
他的聲音陡然變成了咆哮。
“他獻圖是真!他投降是真!他那封血書,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催命符!”
“他故意讓我看到那份計策,故意讓我知道張魯會如何埋伏馬超,就是為了讓我派兵去漢中!去支援張魯!然後讓那個張遼,把他所謂的援軍和我真正的精銳,一網打儘!”
“他不是在算計張魯,他是在算計我!算計我整個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