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懿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按照劉焉的邏輯，這一切，竟然真的能說得通。
那份計策太過完美，那個空匣子太過羞辱，而張鬆的“複活”，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死人......我竟然被一個死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巨大的羞辱感，如同岩漿，瞬間吞噬了劉焉的理智。
“主公，您息怒......此事，或許還有蹊蹺......”治中從事王累鼓起勇氣，上前一步。
“蹊蹺？”劉焉猛地轉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王累。
“王累，你也替他說話！你也是他的同黨！”
“噌——”
劉焉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主公不可！”
吳懿驚呼出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寒光閃過。
王累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捂著自己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劉焉，緩緩倒了下去。
鮮血，染紅了大殿的地麵。
“還有誰！還有誰是他的同黨！都給我站出來！”劉焉手持滴血的長劍，如同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殿下文武，嚇得齊刷刷跪倒在地，噤若寒蟬。
“來人！”劉焉瘋狂地吼道：“把吳懿給我拿下！他之前就懷疑張鬆，定是故意引我猜忌，好讓張鬆的計策得逞！還有你們！所有之前勸我三思的人，全都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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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城門！全城戒嚴！給我挨家挨戶地搜！凡是和張鬆、王累有過交往的，格殺勿論！”
“我要把這些叛徒，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一場血腥的清洗，在瘋王的命令下，席卷了整個成都。
一時間，城內血流成河，哭喊震天，昔日繁華的錦官城，變成了一座人人自危的人間地獄。
......
三日後。
陰暗潮濕的詔獄之內。
吳懿渾身是傷，被鎖在牆角。
他看著對麵牢房裡，那些同樣被抓進來的同僚，臉上隻剩下麻木和絕望。
他們沒有等來顧衍的屠刀，卻先迎來了自己主公的瘋狂。
“吳將軍。”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吳懿抬起頭，看到一個獄卒正悄悄遞給他一個饅頭和一壺水。
“你是？”
“我是王大人的門生。”獄卒壓低了聲音.
“外麵已經亂套了。主公瘋了，見人就殺。城中所有的世家，但凡有點名望的，家家掛白幡，人人披麻衣。”
吳懿接過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眼中卻流下了兩行熱淚。
“我們都錯了......”他喃喃道。
“將軍，不能再等了。”獄卒的聲音急切起來.
“馬超和張遼的大軍，已經到了城外十裡。再等下去，我們所有人，都要給劉焉陪葬！”
“不等了......還能做什麼？”吳懿苦笑。
“反了！”
獄卒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城中守軍的將領，有一半是我等的人。我們已經聯絡好了。瘋了的劉焉，比城外的顧衍，更可怕！與其被他當成豬狗一樣宰了，不如......放手一搏！”
吳懿看著獄卒，又看了看周圍牢房裡，那些投來期盼目光的同僚。
他明白了。
忠誠，在死亡麵前，一文不值。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告訴他們，我吳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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