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到了隴牧馬場,陶安和卓茂早已等在門口。
陶安見隻有宋靈淑與陸元方二人,未見黃洧隨行,遲疑了片刻,“宋督察,多吉偷偷帶著四隻牧犬進入隴牧馬場,那牧犬身上感染了嚴重的馬瘟病,若非下官及時發現,恐怕整個馬場都再劫難逃。”
“人在何處,他可有說什麼?”
“他不肯開口,下官與卓監令未敢動刑,隻等宋督察來審問……”
卓茂站在後方一言不發,任由陶安上前‘邀功’,瞥眼看見俞友仁時,立刻轉移目光。
陶安沒察覺卓茂與往日有什麼不同,滿心想著牧犬之事,領著宋靈淑進入關押房間。
多吉被綁在樁子上,嘴上被布條堵住,蘇文可守在旁邊,以防他有其他舉動。
“多吉,宋督察已經來了,你若是還不肯說是誰指使你,我們便讓人動刑!”陶安麵露惱怒,上前扯開了布條。
多吉眼神凶狠,瞪向陶寶與卓茂,忒了一口,什麼話也不肯說。
此刻,房間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爾薩也趴在門口,一臉擔憂地望向被綁住的多吉。
眾人都想從多吉口中知道什麼,不斷竊竊私語,好奇地往裡探頭。
宋靈淑往後看了一眼,皺眉道:“其他人都出去,蘇文可留下。”
陶安猶猶豫豫不想離開,被陸元方請了出去,俞友仁也隻能跟著出去。
片刻後,房間內恢複安靜,隻餘三人留下。蘇文可取出紙筆,主動坐在案前記錄口供。
多吉態度不改,依舊滿臉傲然,抬著下巴一臉不屑。
宋靈淑也不急,搬了把椅子坐在前麵,拿起桌上紅彤彤的果子,淡定地吃起來。
多吉臉色微變,迷惑不解地看著房間內的三人,三人都麵無表情,根本不看他。
“什麼意思……你不想知道這四隻牧犬是怎麼來的嗎?”
“你找人買的。”宋靈淑淡淡道。
多吉忽地哈哈大笑,“對,就是買的。”
宋靈淑漫不經心,一口一口吃著水果,語氣頗為可惜,“你替人做事,錢沒撈著幾分,連喜歡的人都背地裡欺騙你,就為了讓你替他乾這殺頭的事。”
“太不值得……太不值得!”
多吉一聽,臉色頓時煞青,雙眸緊盯著宋靈淑,如同荒原上的餓狼,下一刻就衝上來咬住獵物。
宋靈淑輕笑,接著道:“其實我不需要問你什麼,審問隻是做做樣子。”
“我知道你背後之人是郝大林,也知道他承諾給你一大筆錢,還答應讓撒圖把女兒嫁給你……”
“隻是可惜,這些都是郝大林虛假的承諾,你現在被我們抓住,他不會再留著你的命。”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不相信!”多吉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又瞥向一旁的蘇文可。
蘇文可從剛剛起,伏案不停書寫,頭也沒抬。不管他有沒有開口說話,蘇文可的筆都沒停下。
“你們是從哪知道的……是卓監令?”
蘇文可持筆的手一滯,冷冷看著多吉,“是我查出來的。”
“你怎麼可能知道!”
“在半個月前,你帶著兩條牧犬來隴牧馬場時,我就知道馬瘟病與你有關。”蘇文可說完,提筆寫完口供最後幾行字。
多吉劇烈掙紮,狠拽綁在手上的繩子,惡狠狠嘶喊:“你不可能知道,你們這是偽造口供。馬瘟病就是由盧紹承帶進司牧監。”
蘇文可不理會多吉的話,收筆後,恭敬遞上口供。
宋靈淑與陸元方仔細看了一遍,朝蘇文可微笑點頭,“口供很詳儘,哪怕多寫幾條也沒關係,反正他也快死了……”
多吉見三人不理他,內心如遭雷擊,口中不斷嘶喊:“這是假口供,不是我說的話,休想讓我畫押……”
宋靈淑抬眼輕笑,“是不是你親口說出來的已經不重要,這是事實。你自己心裡清楚,上麵寫的是不是真的。”
“枉你還是朝廷欽定的涼州督察,竟然私下偽造口供,如此不恥行徑,豈能讓人心服口服。”
“既然你不服,那就改屈打成招吧……打到不能動彈,你還能強撐著不畫押嗎?”宋靈淑輕描淡寫,拿起果子繼續吃。
“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宋靈淑不以為然的態度,深深刺激了多吉,恨不能把樁子從地裡拔起,衝上前咬死三人。
他原本打定主意不開口,諒其他人也猜不出真相。沒料到宋靈淑根本沒問他的打算,直接偽造口供,把這事徹底按在他身上。
不可否認,蘇文可說的全是真的,但那又如何,除非他們能抓到郝大林,否則他死也不會承認。
蘇文可取來紅泥,抓著多吉的手指畫押。多吉劇烈掙紮,緊攥住拳頭不肯鬆開。
陸元方雖不明所以,但也沒開口阻止,就任由蘇文可扣住多吉的手,強行在口供上畫押。
宋靈淑一臉興奮地接過口供,小心疊好收起,“事情完成了,我們回司牧監吧。”
多吉呆愣愣地看著宋靈淑起身離開,蘇文可將布條塞回他的嘴裡,很快房間又恢複了平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