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匆匆出了內廳,許恕坐回位置,陷入了沉思中,內廳瞬間又安靜下來。
宋靈淑與陸元方對視一眼,陸元方沒開口,用眼神詢問:是否還要讓許恕把戴迅交給他們。
宋靈淑眉頭一挑,微笑點頭。
雖然許恕已經表明,他不信任湯思退,但不代表他敢違背湯思退的命令。
許恕回過神,帶笑問道:“宋督察還未說想法是什麼,不會隻有這些吧?”
“當然不是隻有這些………我之前與許衛使說起過,盧紹承被孫升舉報通敵叛國,實則是孫升暗中勾結防衛所的鐘千戶,偽造書信嫁禍於盧紹承。”
宋靈淑麵帶憂愁道:“如今雖然證據已有,但案子還未開審,鐘千戶與孫升都被關在府衙,郝大林還未抓拿歸案,連帶著司牧監馬瘟病一案,我也沒法審……”
“如果這中間出了什麼變故,我可交不了差……你說,我該不該急!”
許恕眼神閃了閃,沉吟片刻,點頭道:“隻希望一切順利,宋督察也能快點回京交差……”
宋靈淑輕笑道:“許衛使說的沒錯,這不,我與陸郎中就隻能先一步來東城坊,準備先把郝大林帶回司牧監……”
“郝大林買通大通河馬場的牧馬役,利用牧犬投放馬瘟病,這其中涉及了突厥人意圖減損大虞戰馬繁育,造成各處邊境戰馬補給缺失,事關重大,我可不敢再拖下去。”
“宋督察的意思是,要將郝大林帶回司牧監,先審馬瘟病一案?”許恕帶著笑意問道。
宋靈淑臉色嚴肅了幾分,認真道:“郝大林此次買通防衛所副使,將布防圖泄露給突厥人,同時也命人在馬場投放馬瘟病,這兩起案子本就緊密相關。我相信許衛使與我一樣,都希望不要再出現變故……”
‘變故’為何……許恕心領神會。
如今防衛所受州府轄製,他不敢明著與湯思退對著乾。如果有人牽頭,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忍了兩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豈能就這麼簡單了事……
“我與宋督察的想法一致,防衛所內是否還有戴迅的同夥猶未可知,如果審問的人有所疏忽,耽擱了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宋靈淑與陸元方對視一眼,笑得眼神眯起,“旁人對防衛所不甚熟悉,得許衛使親自過問……”
“司牧監內還有人被郝大林脅迫過,他悉知郝大林曾經做過什麼,許衛使將戴迅帶來司牧監,正好與我共同查明二人之間的通敵叛國之舉。”
許恕了然一笑,隨後內心浮起一絲疑惑,“鐘千戶和孫升幾人還在府衙……宋督察準備怎麼做?”
“隻要戴迅在司牧監,府衙那邊就會把其他人帶過來……”
“真能如此?”許恕雙眸微亮,急切問道。
宋靈淑胸有成算,目光篤定,微笑點了點頭。
湯思退的目的很明顯,弱點也很明顯。她知道許恕隻是礙於防衛所受州府所轄,並非不知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兵曹腳步慌張進了內廳。
“稟衛使,湯刺史來了……”兵曹話剛說完,外院就傳來一陣呼喝聲。
宋靈淑露出悠然的神情,起身開口,“我剛剛說的話,許衛使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