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仁神色驚恐,撲通跪倒在地,“稟官人,我真不知鄭柞做了何事,他昨日收拾東西離開時,隻讓我告知牙婆,彆的什麼也沒說……”
莊於淳臉上厲色一閃而過,根本不相信李大仁的話,“你門邊的炭筐繩索是不是鄭柞取走的?”
李大仁順著話看向牆腳下,兩個竹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愕然道:“鄭柞確實有取過炭……”
鄭柞能在李大仁這裡來去自如,取走兩條繩子不算什麼難事。
“鄭柞在前幾日可否與提過他遇到貴人的事?”宋靈淑試探問道。
李大仁怔了片刻,恍然點頭,“他說他很快就能回洛陽,明年不會再來西京,有位貴人對他極為賞識,已經為他安排好,具體是什麼他沒說。”
宋靈淑又問了鄭柞離開前的情形,李大仁說昨日鄭柞回來時神色慌張,收拾東西留下話就走了,與往日有很大不同。
鄭柞起初逢人便說得貴人看重的話,之後兩日又心事重重,經常早出晚歸,回來就關了房裡,也不再與他人喝酒閒聊。
離開時隻推說提前回家,忙不迭地就出了城,誰也不知他是真回家,還是去了何處。
莊於淳後悔當初放過了鄭柞,現在隻能四處找人,眼看案子隻有三日期限,徐子苓又被殺,盯著這起案子的人會越來越多……
宋靈淑看出莊於淳急於找到人,安撫道:“也不必太著急,隻要確認郭讚認識鄭柞,就能通過他找到殺馮衍的凶手。”
“隻能如此……”莊於淳歎息。
……
靖恭坊內,宋靈淑與莊於淳剛到羅良慶的住處,把守在外的大理寺密探出來報信。
“羅良慶被帶去大理寺後,他身邊的仆從悄悄去了城南一戶普通院子,在裡麵待了兩刻鐘,出來就回了靖恭坊。”
“什麼樣的宅院,裡麵住了什麼人?”莊於淳擰緊了眉心。
“戶主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富商,家中有一妾一子,屬下已經讓人盯著宅院。”
“去告知劉司直,將宅院內的人全部抓回大理寺,彆放過一人。”
“是。”密探說完轉身便走。
在放出鄭柞被抓的假消息之前,大理寺就已經暗中盯著羅良慶,沒想到他果然對鄭柞的消息有所動作。
莊於淳讓兩個差役上前敲門,不消片刻,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探出頭張望,被差役一把拽住。
少年見是大理寺的人,掙紮著想往外跑,被莊於淳和宋靈淑二人堵在外麵。
“當著我的麵也敢跑嗎?”莊於淳打量少年幾眼,見他立刻喊冤,扯了扯嘴角道:“你剛剛去見了何人,說了什麼話,一五一十細細說來……”
“小的剛從南市買東西回來,沒……沒有見誰……”
莊於淳見仆從否認,耐心已經告罄,揮手讓差役押回大理寺審,小仆人連連求饒,緊緊抱住莊於淳的大腿。
聽見有人闖進院子,其他屋子的房門陸續打開,投來好奇的眼神。差役道明來意,把同院的幾個書生全叫了出來。
宋靈淑沒管羅良慶的仆從如何回話,隻身進了宅院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