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發出痛苦的嗚嗚聲,站起身後不停往後退。
“是村裡的狗追過來,直接殺了吧,否則犬吠聲會驚動村子裡的人!”許士元開口道。
薛綺麵露不忍,上前幾步,想看看這隻狗傷得怎麼樣。
微弱光亮透過樹葉,顯露出眼前的‘黑影’全貌。一雙警惕的狗眼,直勾勾盯著他們,像在衡量他們的身份。
“你隻要不大叫,我們就不殺你,聽懂了嗎?薛綺半蹲著看向眼前的土狗。
土狗身形不大,毛色呈暗黃,仿佛能聽懂人話一樣,眼神已經改變。
不等薛綺再做什麼,土狗迅速轉身往回跑,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眾人不再理會這個‘小意外’,加快腳步往海島中心而去。
……
五更時分,夜色進入最深沉的時候,連天穹之上的一絲微光也消失不見。
海島中心坐落著大片房屋,最東側靠近林間的小屋還亮起燭火,像一抹暖陽融開夜色。
窗戶內,一道身影正揮動長鞭,很快,角落便傳來咒罵聲,撕破了深夜的寧靜。
不多時,房門從外麵被推開,江褆攏了攏身上的長衫,困得直打哈欠。
他看了一眼屋內的人,皺著臉抱怨:“林副使,氣大傷身,你不高興就將他殺了,何必折騰得大家都睡不了……”
“你二人蛇鼠一窩,叛亂謀逆,遲早要被朝廷抓去砍頭!”角落的人縮成一團,扯著聲音嘶喊,雙腿和脖頸都被鐵鏈鎖住。
林禕披著寬大的外袍,回頭就往角落裡的人甩一鞭,在揮鞭時露出了腰間的白布,纏好的傷口處已經見紅。
他眼眸狠厲,呲牙冷笑道:“你想死?我怎麼可能給你一個痛快,我要日日折磨你,以報我腰間一刀之仇。”
角落裡的人又挨了一鞭,將雙膝抱得更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來。
江褆不忍直視,見林禕身上傷口見紅,半抬起手勸道:“林副使,打他事小,你何必跟自己過不去,要不我讓人去找大夫重新包紮……”
“不必。”林禕甩下鞭子,重新坐回矮榻,將纏在身上的布層層掀開,“你回去睡吧,天亮後,袁複使要召我們議事。”
江褆猶豫片刻,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應聲後,三步一回頭邁出房門。
林禕見江褆離開,目光移回角落,眼裡的儘是張狂得意。
鄭柞撫著身上火辣辣的鞭印,像隻被逼到絕路的野獸,正蓄勢待發,想衝上去咬死眼前的人。
“林禕,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怪我從前未聽他人勸,好心與你結交,沒想到你竟步步算計,毀我一世!”
“哈哈……小人?小人又如何?我如今已經追隨齊王殿下,他日齊王登基,我就是肱骨近臣,而你……你就是被我踩在腳下的那坨狗屎!”
林禕笑得極為暢快,腰間傳來尖麻的痛,提醒他加快更換包紮的草藥。
慌亂中,他手指觸碰到傷口,發出悶哼,“這一刀之仇,我要你受儘百日折磨來償還!”
鄭柞恨得咬牙,“我恨不得一刀紮在你胸口,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水匪、賊徒!真該受千刀萬剮之刑!”
林禕迅速包好傷口,快步衝上去,單手掐住鄭柞的脖頸,眼神冰冷如蟄伏多年的狼,正呲出尖牙。
“如果不是為了殿下大業,你就不止是聲名狼藉的落第舉子,早淪為任人把弄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