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又一隻大活鱉入甕了。”
傅綏爾站在假山頂,手裡拿著一隻望遠鏡朝湖間涼亭招手,“衫衫,枝枝,你快來看啊!”
金色豔陽落在她的眉眼明媚招搖,與一天前枯萎頹靡的樣子形成了天壤之彆。
薑花衫坐在涼亭一動不動,這幾日她累慘了,回到沈園隻想躺著,要不是傅綏爾說有好戲看非把她從菊園拉出來,她現在還在躺在床上擺爛。
沈眠枝雙手托腮,笑著朝傅綏爾招手,“你快下來,上麵危險。”
傅綏爾擺擺手,她才不下來,爺爺在前院擺下鴻門宴明顯是要秋後算賬,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在背後算計女王?
薑花衫懶懶打了個哈欠,“你陪她玩吧,我回去睡覺了。”
沈眠枝略有些意外,但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薑花衫擺擺手,“知道了。”
眼下的沈園,五步一人十步一防,她就是想不安全都不行。
沈眠枝目送薑花衫離開,斟酌片刻走出涼亭,“綏爾。”
傅綏爾回頭見隻有沈眠枝一人,皺了皺眉,轉身跳下假山,“衫衫呢?又回去睡覺了?”
沈眠枝點頭,目光順著主廳的方向看了過去,“今天沈家來了不少人。”
“可不是,連軍處和國防兩部都來了人。”一想到這裡麵或許藏著陷害沈嬌的凶手,傅綏爾眉宇間多了幾分戾氣。
沈眠枝略微深思,眸色漸深,“爺爺這是把全鯨港的勢力都請來了?”
傅綏爾,“一網打儘也好,省的還要挨個排查。”
見沈眠枝沒有接話,傅綏爾收斂的神情,蹭了蹭她的肩膀,“怎麼呢?”
傅綏爾的動作比以往親昵了幾分,沈眠枝能明顯感覺到她們的感情正在升溫,她清咳了一聲,故作淡定,“有一件我覺得應該要告訴你。”
“什麼?”
沈眠枝,“我覺得衫衫有可能已經猜到凶手是誰了?”
*
沈淵主廳。
十二花神門麵麵全開,八方迎客。
周國潮前腳剛掛過門檻就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大廳被重新布置過,偌大的圓桌旁擺著二十多把紫檀圈椅,裡麵烏泱泱坐著一排熟悉的麵孔,見有新客,裡麵的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待認清是周家老爺子後,立馬起身寒暄。
周國潮麵上無波,實則心裡已經掀起的驚天浪湧。
沈莊這是把首腦會議的高層都請到家裡來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
“爸。”
周元白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正要開口卻被周國潮抬手攔了回去,“人多眼雜,有什麼回去再說。”
蘇家老爺子手裡拿著煙鬥,故作輕鬆朝周國潮招手,“周老,聽說阿正兩隻腿都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周國潮怎麼會聽不出老這毒舌是在挖苦他,但眼下不宜樹敵,周國潮隻當沒聽見遠遠避開入座。
蘇敬琉見狀冷笑了一聲,朝身邊的蕭啟說道,“人啊,老了機會記性不好,這周老頭尤其,永遠都是記吃不記打。”
蕭家因為蕭瀾蘭被沈莊驅逐,這兩年低調不少,蕭啟一個後輩哪敢摻和蘇、周兩家的恩怨,勉強笑了笑並不接話。
餘斯文也在此次的邀請名單中,眼見鯨港半個權勢都聚集在此,心中不免有些忌憚。
他連任的這幾年,沈家行事低調從未越界,隻至於他差點就忘了,沈家這位家主可是被A國民眾尊稱為‘影子總統’的存在。
現場大佬們偶爾低聲交談,氣氛倒也和諧。
“都到了齊了?”門外忽地傳來一道淡然低沉的聲音,眾人一愣,抬頭便看見沈莊拄著拐杖從外麵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沈家三房男丁。
沈莊的目光在人群裡逡巡了一圈,略帶了幾分從容的笑意,“諸位如約而至,沈某不甚榮幸。”
“沈老您言重了。”
沈莊由著沈蘭晞攙扶穿過橫廳,坐落在圓桌上席的中心位,沈歸靈、沈清予一左一右緊隨其後。
沈謙、沈淵、沈讓神色各異,依次坐在下首位。
蘇敬琉吐了口煙圈,率先開口,“老沈,你這麼大張旗鼓把我們叫來是有什麼事啊?”
沈莊放下拐杖,神情溫和,“沒什麼?就是想跟諸位算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