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剛剛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怎麼說急眼就急眼了?
白密閉了閉眼,無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僅僅隻用了三秒鐘就接受了沈歸靈色令智昏的人設。他已經向神明起誓了,所以現在就算沈歸靈是坨屎,也隻能吃屎了。
“行吧。”他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樣,“你這麼堅決看來是有主意了,說吧,你想怎麼讓他付出代價?”
沈歸靈眉眼不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白密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抽搐,“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沒有計劃?難不成你打算就這麼進去教訓白冽?”
沈歸靈,“有什麼問題嗎?”
“我……”白密莫名被氣笑了,“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那家夥雖然是個雜碎,但他還是軍務最高指揮官,有這個頭銜你隨便動他一下就是與整個王軍作對,就算是我母親,每次和白冽對陣都是絞儘腦汁策劃各種陰謀詭計,不然出師無名,還可能被軍製反製。”
沈歸靈,“你母親絞儘腦汁還是讓他坐上了最高指揮官的位置?”
“可不……”話說到一半,白密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好話,嘴角微微抽搐。
他是不看好白拉曼,但也不想自己的母親被沈歸靈當成草包,硬著頭皮解釋,“白冽這個家夥陰險狡詐,又立下過彪炳戰功,不好對付。”
沈歸靈笑了笑。
“你笑什麼?”白密不服,擰著眉頭質問,“不是都說沈莊雄才偉略,你跟著沈家那老頭長大,就不知道學兩招?”
沈歸靈想了想,抬眸打量他,“倒是有個想法,就怕你不敢用。”
白密瞬間被激發了鬥誌,“你說,在s國就沒有我白密不敢的。”
沈歸靈,“待會兒你去弄點見血封喉的毒藥,趁白冽不注意直接下他酒裡。”
白密從來沒見過這麼直接的毒計,一邊心裡打鼓,一邊又萌生了興趣,“然後呢?我怎麼洗脫罪名?”
沈歸靈,“不用洗脫,等查到你身上了,你就告訴他們你是受長公主指使,到時候白冽那些舊部肯定會與你母親廝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到時候就坐收漁翁之利。”
白密剛沸騰的熱血被沈歸靈一番話潑得瓦涼,他點著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沈歸靈,“你有王室頭銜和你母親作保,不用擔心小命,頂多就是蹲幾年牢獄之災。等我掌握了s國的大權,隨便找個什麼由頭,你就自由了。”
白密皺眉,“那得多久?”
沈歸靈,“如果絞儘腦汁的話,一兩年吧。”
“……”白密眸光一怔,立馬轉頭盯著沈歸靈的眼睛打量,“你耍我?”
還沒等他琢磨明白,一名身著王室禮賓司製服的內侍官悄無聲息地快步近前,在適當的距離外停下,微微躬身,“殿下,入場儀式即將開始,請您準備移步正廳。”
沈歸靈收斂神色,淡淡頷首,轉身隨著引路的內侍向著燈火輝煌處走去。
慶典正廳內,穹頂高闊,空氣裡彌漫著香檳與花朵交融的馥鬱氣息,悠揚的宮廷樂章流淌於每個角落。
廳內觥籌交錯,這裡彙聚了s國幾乎所有的頂尖權貴。他們有的身著戎裝、勳章閃耀;有的姿態優雅、裙擺搖曳。
當那扇沉重的鎏金大門被兩位侍從緩緩推開時,場內流淌的樂聲與人語仿佛被無形的手輕輕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門口。
在一片驟然降臨的寂靜與萬千矚目中,沈歸靈緩緩步入殿堂。
璀璨的燈光如流水般傾瀉在他身上,他的臉部輪廓清晰利落,從飽滿的額際到收緊的下頜,每一處轉折都恰到好處,尤其那雙象征著白家王室標誌的瑞鳳眼,流轉間帶著漫不經心的疏離與矜貴,仿佛那位先祖又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在此之前,賓客們對這位流落在外的殿下並不看好。即便他是沈璽親王唯一的血脈,缺失了王室教養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難堪大任的擺設,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權力絞殺中脫穎而出的。
現在看來,一切都言之過早了。他們都是頂尖權貴,見過多少人中龍鳳如過江之鯽,沈歸靈的眼神可不是朽木擺設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