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尖叫像一把刀子，瞬間劃破了處置室勉強維持的表麵平靜，將某些壓抑的情感糾葛和洶湧的暗流徹底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拉扯到風暴的中心。
“今歲！”唐晚舟厲喝一聲，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再也顧不上安撫，強硬地抓住妹妹的胳膊，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唐今歲從那扇成為風暴眼的門前拉開。
“你給我冷靜點！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唐今歲在唐晚舟懷裡劇烈掙紮，像隻受傷的困獸，哭喊著“哥！你放開我！他就是為了她！他不要命了！你憑什麼攔著我，你又在想什麼？！……”
唐今歲聲音裡充滿了憤怒的控訴。
唐晚舟的助理和保鏢立刻上前，形成一道人牆，隔絕了圍觀。
而走廊靠窗這邊，薑裡根本沒有回頭，看向麵前的年輕警官，語氣隨性。
“池隊知道的，人在風暴中心，總被扣上一些莫須有的關係。”
池延祉垂睫看她，後背挺直，穿著代表秩序和禁忌的警服，肩章冰冷，紐扣折射著寒光，更襯他冷靜淩厲，此刻卻成了他們之間最深的距離，無法暴露在媒體鏡頭之下。
“理解。”他說，語氣平穩，像清酒的陳釀。
就在這時，池延祉的目光無意間掃過薑裡垂在身側的手，他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她懶散轉動的冷白腳踝上——之前被黑裙擺遮掩，此刻因為站姿微微露出。
一點暗紅色的、已經半乾涸的痕跡，像一粒小小的朱砂痣，點在她纖細的踝骨旁。
是血。
或許是頒獎台上瓶子碎裂、酸液飛濺時劃傷的，也或許是從彆人身上濺到的！
池延祉視線微頓，幾乎是習慣性地，他做了一個完全超出當下公務範圍的動作——他單膝微屈，蹲了下來，高度與她的腳踝齊平。
這個動作太過突然，也太過……親密。
卻是在家常常，每每執行完任務後回來，有時會把她拎到沙發上穿上拖鞋，有時會在她拍完戲後給她用警用手法按摩。
帶著薄繭的掌心紋路貼合著腳踝，是愛人的溫度。
如果愛人會具象化，那是不是他的每一個動作會習慣性的有她的影子，直到習以為常，無所察覺。
薑裡沒想到池延祉會在這時靠近，短暫愣了一瞬，她連躲都沒有躲，後背懶洋洋靠著牆，被他沉穩的氣息釘在原地，習慣性地低頭看著池延祉的動作，張開手低聲問：“要抱我回家麼，男朋友。”
尾音帶了點困倦，最後三個字拖得很長很長，不再是台上的風華疏遠。
“不是你要接我下班嗎？”池延祉淡笑反問。
“噢。”薑裡想起來，指尖勾纏著黑紗裙擺。
“彆動，你腳踝上沾了點血跡。”池延祉沒有觸碰她，隻是近距離仔細審視著那一點血跡。
他單膝半跪的動作帶著極強的目的性和職業性，又穿著警服，本該是嚴明執法，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張力
左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乾燥的紙巾，握住薑裡的腳踝，用紙巾擦去了那點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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