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糖畫攤時,洛千羽果然站在攤前挪不動腳。老師傅轉著糖勺問他要什麼,他盯著石板上的糖模子看了半晌,沒要孫悟空也沒要小鳳凰,指尖輕輕點了點角落那隻歪扭的小筐樣——竟跟顧父筆記本裡畫的“靈鼬巢”有幾分像,那本子裡記著靈鼬護崽時,總把巢穴邊緣磨得軟乎乎的,怕硌著幼崽。“要這個。”他聲音輕,卻很篤定。
南淩風在旁邊笑:“哪有人吃糖畫要小筐的?”伸手想替他換個威風的,卻被洛千羽攥住袖子晃了晃:“這個好,我喜歡。”顧逸晨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對老師傅說:“就按他說的做,筐邊留圓點,跟哄孩子似的。”
等老師傅把糖筐遞過來,琥珀色的糖邊磨得溫軟,陽光落在上麵泛著剔透的光。洛千羽雙手捧著,指尖輕輕蹭過糖邊,指腹觸到糖麵微涼又帶著點餘溫的觸感,沒立刻遞給誰,隻低頭盯著看,睫毛顫了顫——許是覺得這小筐太像顧叔畫的靈鼬巢,又許是糖香太甜,他忽然低頭抿了抿唇,嘴角悄悄彎了個淺弧,才抬頭往南淩風身邊靠了靠,小聲說:“我先不吃,等會兒走累了再咬。”南淩風瞧他把糖筐護在懷裡、指尖還在筐邊輕輕摩挲的樣子,笑了笑沒拆穿,隻從兜裡摸出塊乾淨帕子墊在他手底下:“彆沾了灰,這糖脆,掉了就碎了。”
顧逸晨早趁這功夫讓師傅畫了隻兔子,耳朵耷拉著,糖霜撒得勻,遞到林熙言嘴邊時,特意用指腹蹭了蹭糖邊,又用指尖碰了碰糖兔的耳朵試了試溫度:“涼,小口咬。”林熙言咬了口,甜香混著顧逸晨指尖殘留的溫度漫開來,抬眼看見洛千羽正踮腳夠路邊桂樹的低枝,想摘片葉子擱在糖筐邊當裝飾,南淩風蹲在他旁邊托著他胳膊,怕他站不穩,嘴上還在念“慢點兒,彆晃著”,手裡卻替他扶著糖筐底部,指尖虛虛護著糖邊,生怕磕著碰著。
逛到城東戲台看皮影戲時,小黑也跟著。它原是蹲在林熙言腳邊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掃著林熙言的褲腳,後來見洛千羽被皮影裡的“弼馬溫”逗得直笑,身子都跟著往前傾,竟悄悄把爪子搭在他鞋麵上,尾巴輕輕掃著他褲腳——像前晚叼米糕碎似的,用自己的法子湊近乎。洛千羽低頭摸了摸它的頭,順手把糖筐往它鼻尖遞了遞,小黑嗅了嗅,沒敢碰,隻“嗚”了聲蹭蹭他手背,倒讓洛千羽笑出了聲,往它耳朵後撓了撓:“不給你吃,這是我的。”說著還把糖筐往懷裡又收了收,小黑卻像是聽懂了,輕輕用鼻尖蹭了蹭糖筐的竹柄,沒碰那琥珀色的糖邊,就乖乖蹲坐下來,眼睛跟著皮影轉,尾巴卻還偶爾掃掃洛千羽的腳踝。
中場歇時,洛千羽摸了摸懷裡的糖筐,糖邊還溫乎,他終於忍不住,低頭輕輕咬了口筐沿。琥珀色的糖霜在舌尖化開,甜得清潤,沒有尋常糖畫的齁,他眼睛亮了亮,又咬了一小口,指尖摸著糖邊被自己咬出的小豁口,忽然低頭笑了下——這糖邊磨得圓,倒真像顧叔筆記本裡記的靈鼬巢邊,他忽然想起顧叔畫那頁時,總用鉛筆把巢沿塗得軟乎乎的,還笑著跟他說“你看這邊兒,跟給小崽包了層糖似的”,眼下這糖筐的邊,竟真跟顧叔塗的紋路一般。他正愣神,才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往南淩風嘴邊送:“給你嘗口,不黏。”南淩風偏頭咬了點邊兒,笑:“甜,比我小時候吃的糖畫細。”洛千羽哼了聲,把糖筐往回拿,卻沒完全躲開,留了小半側在他能碰到的地方。南淩風瞧他這小模樣,沒再動,隻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頸,像以前他鬨彆扭時那樣,笑說:“再躲,糖渣掉你衣領裡,粘得慌。”洛千羽縮了縮脖子,沒躲,反而往他身邊又挨了挨。
往城南花燈鋪走時,路過顧父筆記本裡提過的“伴月草”生長的坡地——那草夜裡會泛微光,能驅蟲,顧父曾畫著標注“莖葉柔,可曬乾填枕”。蘇瓊宇眼尖,拉著寧舒樂往坡下跑:“表哥你看!是伴月草!顧叔本子裡畫過的!”他蹲下來薅草時,指尖被草葉掃得發癢,咯咯笑,忽然想起什麼,舉著草葉對寧舒樂晃:“顧叔上次蹲這兒拔草,還說這草晚上發光像撒了碎糖,我當時不信,今晚要帶著小黑來瞧!”寧舒樂替他擋著風,指尖替他把沾在耳後的草籽拈掉,還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慢點兒薅,彆把草根帶起來,留著明年還長。顧叔不是說這草要帶著土挪才好活?”他自己卻沒注意,袖口蹭了草汁,綠痕在淺灰的布上很顯眼。後來暮容雪路過瞧見,從兜裡摸出塊胰子遞過來:“用這個擦,我昨兒試了,去草汁管用。”她指尖還沾著點蒸籠的麵屑,是早上熱桂花糕時蹭的,沒顧上擦,遞胰子的時候,麵屑落在寧舒樂的袖口上,她才發現,忙用指腹蹭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剛從家裡蒸籠旁過來,沒擦手。”蘇瓊宇薅夠了草,抬頭看見寧舒樂袖口的綠痕,舉著一把軟草往他胳膊上蹭:“用草擦行不行?顧叔說這草軟,不磨衣服。”寧舒樂笑著拍開他的手:“傻小子,草汁得用胰子,你這草留著鋪自己褥子吧,軟和,剛好你總說枕著硬。”說著從暮容雪手裡接了胰子,捏著袖口輕輕擦,蘇瓊宇就蹲在旁邊,舉著那把軟草替他擋著風,怕風把胰子上的潮氣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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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羽跟在後麵,手裡還捧著那隻糖筐,走幾步就低頭咬一小口,糖筐慢慢缺了個小角,他卻把咬下來的糖渣都用南淩風給的帕子接住,沒掉一點在地上。路過賣蜜餞的小攤,南淩風問他想不想嘗,他搖搖頭:“這個糖還沒吃完呢。”說話時舌尖還沾著點糖霜,自己沒察覺,南淩風抬手替他蹭掉,指尖蹭得他嘴角發癢,他往後躲了躲,卻把糖筐往南淩風麵前又遞了遞:“再給你吃口,就一口。”
顧逸晨牽著林熙言走在最前麵,林熙言走得慢,顧逸晨就陪著他放慢腳步,指尖鬆鬆圈著他的手腕,怕他被路邊的石子絆著。戲台那邊的鑼鼓聲漸遠,風裡飄來桂花香,林熙言忽然停腳,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桂樹枝,細碎的黃花落在他發間,顧逸晨伸手替他拈掉,指尖蹭過他的耳廓,輕聲問:“累了?”林熙言搖搖頭,笑了笑:“不累,就是覺得這桂花聞著舒服。”顧逸晨低頭,鼻尖幾乎碰到他的發頂,輕嗅了下,然後從懷裡摸出個小紙包,遞到他手裡:“早上出門前裝的,你上次說想吃的桂花糕,用小爐子溫過,還軟乎。”林熙言捏著紙包,指尖觸到裡麵溫溫的糕體,抬眼看他:“你還記著。”顧逸晨沒說話,隻伸手替他把被風吹亂的衣領理好,指腹擦過他頸側的皮膚,低聲道:“你說的話,我都記著。”林熙言咬了咬唇,沒再說話,隻是悄悄往他身邊靠得更近,兩人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交疊在地上,像擰在一起的藤蔓。
走了沒幾步,就見前麵巷口擺著個賣風車的小攤,彩色的紙風車轉得呼呼響。蘇瓊宇薅完草正精神,拉著寧舒樂就跑過去:“表哥!我要那個兔子風車!”寧舒樂被他拽得踉蹌了下,笑著跟上,從錢袋裡摸出銅板遞給攤主,替他挑了個竹柄結實的,又怕風車紙邊刮著他手,特意把紙頁邊緣捏得軟了些才遞給他:“拿著玩,彆往人臉上晃。”蘇瓊宇舉著風車跑,風一吹,風車轉得更快,他咯咯笑,跑著跑著又回頭,把風車往暮容雪麵前遞:“暮姐姐你看!轉得快不快?顧叔說風大的時候,伴月草葉子也會這麼晃!”暮容雪正幫攤主把散落的風車扶好,見他遞過來,笑著點點頭:“快,比上次你紮的紙鳶轉得還歡。”
洛千羽也被風車吸引了,捧著糖筐站在旁邊看,南淩風問他:“想要嗎?給你買個。”洛千羽搖搖頭:“我有糖筐了。”卻忍不住盯著那轉得歡快的風車看,眼睛亮晶晶的。南淩風沒多說,轉身買了個小的蝴蝶風車,遞到他手裡:“拿著玩,不耽誤你捧糖筐。”洛千羽捏著風車柄,風一吹,蝴蝶翅膀扇動起來,他忽然笑出聲,舉著風車跑了兩步,又回頭看南淩風,見他跟著,才放心地繼續跑,小黑也跟著他跑,尾巴追著風車的影子晃。
顧逸晨和林熙言走在後麵,看著前麵鬨哄哄的一群人,林熙言靠在顧逸晨肩上,輕聲說:“這樣真好。”顧逸晨側頭,吻了吻他的發頂,聲音低柔:“以後天天都這樣。”他從懷裡摸出個小巧的木梳,替林熙言把發間沾著的草籽梳掉,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麼,“等過陣子不忙了,帶你去城郊的桂花林,那裡的桂花比這兒密,咱們去摘些回來,你煮桂花蜜,我給你釀桂花酒。”林熙言閉上眼,嘴角彎著:“好啊。”
暮容雪幫攤主整理好風車,回頭看見寧舒樂正彎腰替蘇瓊宇撿掉在地上的伴月草,蘇瓊宇蹲在旁邊,把草一根根理順,嘴裡還念叨著“這個要鋪在枕頭邊,那個要給小黑當窩,顧叔說曬乾了驅蟲,小黑就不用總撓耳朵了”,寧舒樂沒嫌他煩,隻偶爾應一聲“好,等回去幫你曬”。她笑了笑,轉身走到洛千羽身邊,幫他把被風吹歪的風車扶正:“這蝴蝶做得像,你看這翅膀上的花紋。”洛千羽舉著風車給她看:“嗯!南哥哥買的。”又忽然想起什麼,捧著糖筐往她麵前湊了湊,“暮姐姐你看,這像顧叔本子裡畫的靈鼬巢不?邊兒也是軟的。顧叔畫的時候總說,靈鼬媽媽護崽才把邊磨軟,跟這會兒捧著糖筐怕碰碎似的。”暮容雪仔細瞧了瞧,點頭笑:“真像,你這小眼神真尖,連顧叔說的話都記著呢。”
小黑跑累了,搖著尾巴跑回林熙言腳邊,用頭蹭他的褲腿,林熙言彎腰摸了摸它的頭,顧逸晨從包裡拿出塊乾淨的布,替小黑擦了擦爪子上的泥:“臟乎乎的,彆蹭他褲子上。”小黑似懂非懂,乖乖蹲坐著,任由他擦。
風還在吹,桂花香氣混著糖甜、草木氣飄在空氣裡,風車轉得呼呼響,孩子們的笑聲、大人的低語聲混在一起,陽光落在每個人身上,暖融融的。顧逸晨牽著林熙言的手,寧舒樂看著舉著風車跑的蘇瓊宇,南淩風陪著捏著糖筐和風車的洛千羽,暮容雪站在一旁,看著這熱鬨的一群人笑,小黑蹲在地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麵。所有人都在這兒,像一幅被暖陽浸過的畫,軟乎乎的,甜絲絲的,連風都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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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城南花燈鋪走時,巷口忽然傳來熟悉的說話聲,顧逸晨抬頭,見上官鴻煊、歐陽楓和君瑞正站在老槐樹底下說話,手裡還提著些東西。原來他們仨今日約著來城南尋些舊書,剛從書鋪出來,遠遠就瞧見顧逸晨這一行人,便停了腳等。
“可算追上了,”歐陽楓笑著大步迎上來,手裡拎著個紙包,走近了才看清是剛炒好的糖炒栗子,熱氣混著甜香飄出來,“剛在巷口聞著香味買的,還熱乎,你們嘗嘗。”說著就把紙包往寧舒樂手裡遞,“舒樂,你先拿著分,燙手。”寧舒樂接過來,指尖被燙得縮了縮,蘇瓊宇立刻湊過來,踮腳想掀紙包:“我要吃!我要剝栗子!”歐陽楓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剛炒的脆,彆崩著牙。”
君瑞跟在後麵,手裡捧著本線裝書,見林熙言發間還沾著片桂花瓣,便從袖袋裡摸出把小巧的骨梳——是他前幾日在古玩攤淘的,齒子磨得極軟——遞過去:“剛見你站在桂樹下,發間落了些碎葉,用這個梳梳,比手拈方便。”林熙言接過來,骨梳觸手溫涼,笑著道了謝,顧逸晨便自然地接過梳子,替他輕輕梳著發,君瑞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顧逸晨手裡的冊子上——那是顧父的筆記本,封皮磨得有些軟,方才顧逸晨隨手放在臂彎裡,紙頁上還露著半幅異獸草圖——輕聲道:“上次跟你說的那本《南境異獸草本錄》,我托人找到了,裡頭記了幾種伴月草的近緣種,還畫了食草異獸的習性。你看這頁,顧叔本子裡畫過類似的食草獸,隻是當時他總念叨‘沒跟著瞧過它們吃什麼,記不全’,現在倒能補全這幾句了。”顧逸晨點頭:“謝了,正想尋這本。”
上官鴻煊則提著個青瓷小罐,走到洛千羽身邊時停了腳。洛千羽正舉著蝴蝶風車跑,見是他,放慢了腳步,懷裡的糖筐還剩小半隻,糖邊被陽光照得透亮。上官鴻煊把青瓷罐遞過去,罐口用軟木塞封著,還纏了圈棉紙:“前幾日釀的桂花蜜,濾得細,沒渣,你若覺得糖畫太乾,蘸著吃試試。”洛千羽眨了眨眼,接過小罐,指尖碰著瓷罐的涼意,又看了看懷裡的糖筐,小聲說:“謝謝上官哥哥,這個糖也甜,不乾。”又獻寶似的把糖筐遞過去,“上官哥哥你看,這像顧叔本子裡畫的靈鼬巢不?邊兒軟乎乎的。顧叔畫的時候,還特意在旁邊畫了個小靈鼬扒著巢邊,跟我現在捧著糖筐似的。”上官鴻煊低頭瞧了瞧,笑:“像,你挑得真巧,比顧叔畫的還多幾分甜氣。”洛千羽聽了,把糖筐往懷裡收時,特意用帕子墊得更穩了些。
歐陽楓剝了顆栗子,吹了吹熱氣,遞到暮容雪嘴邊:“嘗嘗?這攤栗子炒得糯,沒糊味。”暮容雪咬了半顆,甜糯的香混著栗子本身的醇厚漫開來,點頭道:“比我家灶上炒的勻。”歐陽楓眼睛一亮:“那回頭我跟攤主學學火候,下次去你家,我來炒?”暮容雪笑著點頭:“好啊,正好我存了些遷西栗子,比這還麵。”又轉頭對寧舒樂說:“剛見瓊宇薅伴月草,說要鋪枕頭,你可得記著幫他曬乾了,新鮮的草墊著潮。”寧舒樂正替蘇瓊宇擦嘴角的栗子渣,無奈笑:“可不嘛,他還說要給小黑做窩,顧叔本子裡說這草驅蟲,他倒記牢了。”
君瑞蹲下身,見洛千羽的風車竹柄接口處有點鬆,風一吹就晃,便從隨身的小布袋裡摸出截細麻繩——他總愛備些小物件,修書修器物都用得上——指尖靈巧地繞了幾圈,把接口綁得緊實了些,又用指甲把繩頭壓平:“這樣就不晃了,跑快些也掉不了。”洛千羽舉著風車試了試,蝴蝶翅膀轉得穩當,立刻笑起來:“謝謝君瑞哥哥!”君瑞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他懷裡的糖筐上,見糖邊磨得溫軟,便笑著道:“這糖筐做得巧,顧叔若見了,定要誇你心思細,連他畫裡靈鼬巢的軟邊都記著。”
上官鴻煊站在一旁,看著顧逸晨替林熙言理衣領,林熙言手裡捏著那塊溫桂花糕,時不時往顧逸晨嘴邊遞一口,輕聲說:“你也吃,彆總給我留著。”顧逸晨咬了小口,指尖蹭過他的嘴角:“你愛吃甜,多吃些。”他轉頭對上上官鴻煊的目光,笑了笑:“你們尋到書了?”上官鴻煊點頭:“尋著了,還順帶買了幾張舊箋紙,紙質軟,適合寫小楷,熙言若想抄錄顧叔本子裡的草藥記,用這個寫不硌手。”林熙言聞言抬頭:“那多謝你了,我正愁找不著合適的紙。”
蘇瓊宇剝了顆栗子,塞到寧舒樂嘴裡,又舉著剩下的往君瑞嘴邊送:“君瑞哥哥,甜!顧叔本子裡說栗子養人,你也多吃。”君瑞咬了一口,栗子的糯香混著蘇瓊宇指尖的草葉氣,溫溫的。寧舒樂替蘇瓊宇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栗子渣,無奈道:“吃慢點,你看你下巴上都是。”歐陽楓在一旁笑:“這小子,見了吃的就沒夠,偏還記著顧叔本子裡的話,倒機靈。”
小黑聞著栗子香,搖著尾巴湊到歐陽楓腳邊,用頭蹭他的褲腿。歐陽楓失笑,剝了顆沒加糖的栗子,捏碎了放在手心遞過去:“給你,沒糖,吃了不齁。”小黑低頭嗅了嗅,小口舔著吃了,尾巴搖得更歡,竟蹲在歐陽楓腳邊不走了,時不時用耳朵蹭蹭他的腳踝。
風過槐樹葉,沙沙響。上官鴻煊的青瓷罐透著桂花甜,歐陽楓的栗子香飄得遠,君瑞綁好的風車轉得穩當。洛千羽舉著風車跑,懷裡的糖筐和桂花蜜罐撞得輕輕響,跑過君瑞身邊時還喊:“君瑞哥哥你看,風車不晃啦!”;蘇瓊宇追著風車跑,手裡還攥著把伴月草,嘴裡念叨著“曬乾給小黑,顧叔說晚上會發光”;顧逸晨牽著林熙言,骨梳在發間輕輕滑過,偶爾低頭跟他念顧父本子裡記的桂花釀酒法子,說顧叔曾在頁邊畫過小酒壇,注著“熙言若釀,少放些糖”;寧舒樂和暮容雪站在一旁分栗子,說著蘇瓊宇薅草時念叨顧叔的趣事;上官鴻煊和君瑞翻著那本《南境異獸草本錄》,比對顧父筆記本裡的草圖,說哪處能補全顧叔當年沒記完的注腳;歐陽楓蹲下來逗小黑,指尖被小黑用舌頭舔了下,笑著縮回手。
陽光落在每個人身上,連影子都挨得近近的。糖畫的甜、桂花的香、栗子的暖混在一處,風裡都是軟乎乎的暖意,好像這整條巷,都被這滿當當的熱鬨和溫柔,填得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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