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我,如此大力度的掩飾,必然意味著某種關鍵。
雖然我不知道它的意義是什麼,但它一定是關鍵。
所以吃飯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推測自己當時的想法,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太難了。
我沒有當時的記憶,並且編撰記憶內容的環節,是我一個人獨立完成的,所以就連莊湘都不知道,我在做出某些改動時,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目的。
這就導致我沒有任何的“思維邏輯”用來推導,但好在我還可以分析“行為邏輯”。
既然“編撰記憶”帶有極強的目的性,那麼這種“目的性”一定會體現在每一處細節上。
隻要找出每一處改動、分析其可能導向的“結果”,再將所有“結果”的共性整理出來,基本就能貼近整件事情的目的了。
我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本以為莊湘和肖海會欣然配合,沒想到兩個人隻是對視一眼,就繼續默默地低頭吃飯。
“你們覺得這個方法不行?”
我緩慢的把筷子拍在桌上,發出“噠”的一聲響:“還是說……你們不想讓我找出這個答案?”
“你再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我就抽你。”
肖海給我夾了一塊茄子:“你想過工作量會有多大嗎?”
“總會完成的。”
我麵無表情的回道,但是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嗬嗬。”
肖海字正腔圓的笑了一聲,又扒了口飯含糊道:“知道小紅帽嗎?就是《安徒生童話》的那個。”
“是《格林童話》。”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複述這個故事嗎?”
肖海吃著飯也不尷尬,沒等我回答又繼續道:“你肯定能複述,但你能記住原著第四自然段的第二個標點符號是什麼嗎?”
我沒說話,但我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一個故事,最重要的當然是文字部分,但不同的標點符號,可能會讓同一段文字的含義完全顛覆。”
肖海放下碗筷看著我:“或許你覺得,隻要記得最終表達的含義就可以了,但如果你改動的就是標點符號呢?”
“而這才僅僅隻是一個小故事,你二十幾年的人生經曆,這種細微的改動可能遍布每一個重要時刻,你能保證回憶起全部的細節?反正我不能。”
“我也不能……”
莊湘弱弱的舉了舉筷子:“人的表層記憶,隻會記得自己感興趣、或是有意義的信息,其餘都儲存在潛意識中,無法主動回憶——這也是觀察者計劃的出發點。”
“所以才需要信息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