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懷疑,肖海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可是在我說了索菲婭的異樣、還有莊湘重複做同一個夢的事情之後,肖海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沉默片刻後,我神色擔憂的輕聲說道:“莊湘在主觀上應該沒問題,但我擔心她受到了某種心理暗示,會在特定情況下,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控製的事。”
我不擔心身邊有壞人,我擔心的是壞人不知道自己是壞人。
沒有“我是壞人”的意識,就不會露出任何破綻,而對方隻要在關鍵時刻輕輕的推上一把,就足以讓我們所有的努力灰飛煙滅。
肖海也明白這個道理,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你們心理學的事我不懂,直說怎麼辦吧。”
“催眠。”
我吐出兩個字,同時觀察著肖海的反應:“隻有在深度催眠的狀態下,我才能分辨莊湘有沒有受到心理暗示。”
“順便還能看看,我和莊湘到底對你隱瞞了什麼。”
肖海直接點破了我的小心思,不等我狡辯又繼續道:“我會找人給她做心理測試,你管好自己……嘶!”
話沒說完,肖海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我好像知道地震是怎麼回事了!”
我一聽這話也來了精神:“怎麼說?”
“我是突然想到的,首先還是兩個假設——地震是因為雕像的震動,而雕像震動是因為受到敲擊。”
肖海伸出兩根手指:“在你們意外敲響雕像之後,那個‘機器人’就出現了,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保護機製。”
我看著肖海眨了眨眼,感覺腦子裡閃過了什麼,但仔細感受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你知道‘盯梢’吧?”
肖海見我沒理解又換了個方式:“我以前盯嫌疑人,會安排幾組人盯住各個路線,每隔十五分鐘互相通報一次,確定沒有異常情況。”
“但如果對講在通報時間之外響了,或者到時間沒響,就意味著對應點位發生情況,其他組要立刻支援。”
“你的意思是……”
我皺起眉頭,試著將肖海說的情況代入到地震的事件中:“雕像、或者說那個空間,實際上是一種通訊裝置。”
“每年7月13日的地震,是它們之間的常規通報,而我們意外敲響雕像,就是通訊頻道異常接通,所以那個‘機器人’立刻返回,開始清理不速之客?”
肖海點點頭,我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和我那個摩爾斯代碼的猜想差不多,隻是從“接收端”變成了“發射端”,但其本質都是用於“通訊”的。
可是這又引出了另外幾個問題——通訊應該是雙方、甚至多方的,其他的“通訊裝置”在什麼地方?布設通訊的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心裡想著我直接就問了出來,結果肖海隻是攤了攤手:“我怎麼知道?”
“……”
我強忍住給他一腳的衝動,琢磨著“通訊”轉移注意,幾秒鐘後突然靈光一閃:“老肖!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肖海一怔:“啥?”
“排除法!”
我緊緊攥著拳頭,仿佛抓著那絲來之不易的靈感:“為什麼人類調查了這麼久,還是不清楚【大災難】會以什麼形式出現?”
肖海酒勁兒上頭還有點懵,反應了幾秒才道:“因為可能性太多了,各種自然災害什麼的,好像有幾百種。”
“是173種。”
我想起之前王強說的信息:“在【大災難】的陰影下,人類陷入了一種病急亂投醫的狀態,隻要是無法理解的異常情況,就一股腦的推到【大災難】上。”
“因為無法理解異常情況的原理,所以無法判斷它們是否和【大災難】有關,這種對未知的恐懼又會加深陰影,繼續進入病急亂投醫的惡性循環!”
“所以……你想用排除法?”
肖海很快就領會到我的想法:“比如發生異常地震的地方,都調查是否存在那種雕像?”
我興奮點頭:“雕像大概率和‘主’有關係,而‘主’和【大災難】無關,無論雕像的實際作用是什麼,隻要確定震源有雕像,就證明它們不是【大災難】!”
和毫無重點的撒網式調查不同,這種排除法的效率雖然不高,卻是具備一定針對性的。
我相信肖海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此刻看起來並不興奮。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之前有人試過?”
“可能有吧?我不知道。”
肖海搖搖頭,有些渙散的眼神裡透出幾分回憶:“當年‘觀察者計劃’通過的時候,已經有三個調查項目在進行當中,後麵還有其他提案,可能有人試過……”
“也可能沒有。”
我接上肖海沒說的半句話:“既然是不確定的事,你哭喪著臉乾什麼?”
“我不是因為這個辦法——”
肖海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個方案的性質和‘觀察者計劃’不符,需要重新向聯合政府提案。”
“那就提啊!”
“誰提?”
肖海分彆指了一下我和他:“咱們現在是死人,敢露麵肯定先抓起來審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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