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星迪大廈”四個字,我的表情瞬間比肖海的聲音還要嚴肅。
以我如今掌握的信息而言,“星迪大廈”幾乎就是“眾生”、或者說“楊佩寧”的代名詞。
“嘶——”
我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她是楊佩寧的人?”
“誰是楊佩寧的人?偷手機的?”
對麵傳來肖海疑惑的聲音,但我沒心思跟他解釋太多,隨便應付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接著我把自己扔到沙發上,閉上眼睛讓大腦高速運轉起來——
現在的局麵很亂,但其背後所隱藏的邏輯是不變的。
在我的記憶中,我認識莊湘,是因為她找不到實習單位,被楊佩寧介紹到我的診所。
但“實習單位”這種理由是有操作空間的,所以“莊湘是楊佩寧派來的臥底”這件事,在邏輯上是成立的。
可是我認識的莊湘沒有這種特征,我和肖海也沒發現她向外傳遞消息的跡象,說明她應該不是楊佩寧的臥底……或者是肖海在掩護她?
思路到這,我立即意識到跑偏了,連忙拍了拍臉清空大腦,又從“臥底”開始重新思考。
我認識的莊湘沒問題,至少她不是楊佩寧的臥底。
但“夢境莊湘”確實有問題,她具備主動的調查行為,說明她應該是像程宇一樣,是某個人的意識與夢境程序綁定,並且在夢境中借用了莊湘的形象。
於是一條新的邏輯出現了——
現實中的莊湘,不是楊佩寧的臥底,所以“夢境莊湘”的臥底行為,是不具備現實基礎的、在夢境世界中單獨發生的“新事件”。
這就意味著“夢境莊湘”和她的同黨,是像我一樣的獨立意識,所以他們不被“真實記憶”所束縛,可以進行基礎之外的主觀活動。
並且他們又像曾經的劉祈一樣,儘可能遵循這個夢境世界的規則,以保證這個夢境不會總處於“坍塌”之中。
如果這個推測成立,就代表這個夢境過去的每一次坍塌,未必都是我闖的禍……
啪!啪!
我又拍了拍臉集中精神,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為了推理“夢境莊湘”可能的目的,我將楊佩寧代入她的“同黨”之後,回想了前幾次進入這個夢境的經曆。
結果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情況。
“夢境莊湘”和楊佩寧的接觸並不多,又或是背著我偷偷接觸,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個問題,無論如何都說不通——“行為框架”。
隨著我掌握的情況越來越多,我對“入夢”這件事的理解也更深了。
“行為框架”就是我之前說的、以真實記憶為基礎,所構建出的原始夢境。
它像一個針對性的限製,記憶、也就是夢境原始數據衍生出的“人物”,一言一行都隻能在其劃定的範圍內,就像遊戲中領取任務的npc。
而觀察者、或者說進入該夢境的獨立意識,則是像玩家一樣,雖然在“地圖”方麵受到限製,但多數情況下還算“自由”,這樣才能儘量多的調查、獲取信息。
我排除楊佩寧也和這些“信息”有關。
以往幾乎每次進入這個夢境,我都能從楊佩寧那裡獲得新的信息,但這不能證明他是“獨立意識”,因為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段“記憶”的信息量很大。
如果把“記憶數據”比作信息庫,那麼我的調查行為,就是在搜索欄裡輸入關鍵字。
在我看遍所有的詞條之前,不同的關鍵字組合,必然會出現新的詞條——但實際上它並不“新”,隻是我之前沒看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