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在利用我,所以我真的這麼做了——那是在這個夢境構建之前,那時候楊佩寧還活著,不可能被提取記憶。”
“……”
我眯起眼睛沒說話,這個邏輯聽起來是通順的,但好像並不能說明什麼。
接著我想起之前從林霜那裡獲得的信息:“你知道‘0615水下溶洞’的夢境嗎?”
秦玉林想了一下搖搖頭:“我知道那個水下溶洞的探索行動,但不知道有相關夢境,應該是我成為‘錨點’之後才構建的。”
“那就對了——”
我借著身體掩護指了一下楊佩寧:“那個夢境也使用了楊佩寧的記憶,可是提取記憶的時候,他的屍體比其他人晚了三年,而且剛死不久。”
秦玉林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情況,怔了幾秒才皺起眉頭:“不可能!我成為‘錨點’的時候,這個夢境裡就已經有楊佩寧了!”
“那可能是彆人對他的‘印象’。”
我分彆指了一下自己和秦玉林:“比如我認識你,如果將來用我的記憶構建夢境,就會出現一個我記憶中的、你的形象——不過你說的沒錯,確實不可能。”
秦玉林被我的吃了吐搞懵了:“你能說人話嗎?”
“……”
我按著脹痛的太陽穴沒理他,在我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現實再次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從原理來看,這個夢境裡存在楊佩寧的形象,不代表一定存在楊佩寧的記憶。
但是這個夢境裡的楊佩寧,確實掌握著獨屬於他的信息,也就是說他隻可能是“楊佩寧的記憶”。
這就引出了一個悖論——
林霜說過,活人提取記憶之後會變成死人,如果這個夢境存在楊佩寧的部分記憶,他應該在構建夢境的時候就死了,不可能在至少三年之後,還是“剛死不久”的狀態。
“記憶”具有唯一性,要麼通過“應急預案”複活,要麼投入“夢境構建”,不可能雙管齊下——這也是王強那個計劃的基礎。
所以我想到的可能隻有一個,就是在這個夢境構建成功的“三年”之後,曾對這個夢境的信息進行過一次“升級”。
“升級”之前,這裡的楊佩寧是他人記憶中的“印象”,而在“升級”之後,才將他的記憶正式加入這個夢境。
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從“觀察者計劃”的底層邏輯來看,為了保證“夢境信息”的準確性,在入夢芯片製造完成之後,應該不會輕易做出這種“改動”。
但如果把“增加記憶”看做“信息補全”的話,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思路到這就斷了,我猜測的“升級”涉及到製造、維護入夢芯片的工作流程,而這部分恰好是我不了解的。
如果放在平時,我可能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等完成任務、脫離夢境之後,再找林霜或是其他專家進行確認。
可是這場“六人博弈”的局麵已經很複雜了,我必須立即確認眼前這位楊佩寧的身份,否則即使計劃成功,所得到的信息也可能全是錯的。
但我沒有第二次驗證的機會了。
這裡的六個獨立意識,至少有五個可以保留記憶,即便我還能複刻這個“六人博弈”的局麵,其複雜程度也會以幾何級指數增長。
“隻剩一個辦法了。”
我心情沉重的深吸口氣,除了林霜之外,我還知道一個熟悉工作流程的人。
“小希,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