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升抬起右手晃了晃手腕,他有幾根手指打在高壓罐上折斷了,隻能回勾手腕來代替勾手的動作:“我的耳膜好像被你打穿了,聽不清你說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挪動腳步朝嶽升走去,可剛來到他身邊還沒等蹲下,嶽升突然抬腳踹在我的腳踝側麵,同時我就聽見“哢嚓”一聲脆響!
劇痛讓我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前撲倒,還沒落地就被嶽升用另一隻手死死的卡住脖子!
“之前耍我,這是還你的!”
嶽升掐著我的脖子獰笑起來,混著血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我的臉上。
而且他這次完全沒有留力,隻半秒我的臉就開始發脹,太陽穴開始突突直跳、胸口更是憋的仿佛快要炸開一樣!
我本能的去摳他的手指、可直到皮開肉綻、指甲翻開,嶽升的手也依然像鐵打的一樣紋絲不動。
五秒鐘後,我的眼前開始發黑、喉結和頸椎開始發出怪異的響聲,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死,而嶽升直到現在還沒有鬆手的意思。
無論嶽升剛才那一出戲是為了什麼,我都必須先保住自己的命。
強忍著左肩還沒完全愈合的貫穿傷,我雙手反扣住嶽升的手腕,同時用沒斷的左腳逆時針轉了半圈、用後背重重撞上嶽升的胸口。
“對不住了。”
心裡暗道一聲的同時,我單腳起跳躍到空中、再提膝攢腹往下猛地一墜!
呼——
嶽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甩飛出去,後背撞在天藍色的高壓儲氧罐上、細長的身體幾乎完全纏在了上麵!
下一秒,嶽升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哢嚓”一聲、把他之前放在那裡的終端砸成了碎片。
屏幕和零件的碎片飛濺出來,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而在它被砸碎之前,斜倚著靠在高壓罐上、背麵微微凸起的攝像頭正對著我。
大腦空白了兩秒鐘後,我忽然想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製氧室內所有監控和監聽都被破壞,但是終端設備也有攝像功能。
所以當時發現在設備損壞之後,嶽升拿出終端不是為了檢查,而是借著“檢查”的名義穩住我,又背著我偷偷用終端設備、把這裡的情況傳了出去。
他一直在演戲。
聯合政府早知道我和王強在暗中謀劃,嶽升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難查,所以他說自己是這個計劃中的一員、再加上我當時的聊天內容,想坐實這個身份並不困難。
而在我掏心掏肺的為他想辦法、想以儘量好的結果來平息這場鬨劇的時候,嶽升又借著楊佩寧的名義出來跳反,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被安插進來的臥底。
也許他真是臥底,又也許不是,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們槍戰、搏鬥、甚至以命相拚之後,所有看到經過的人,都會認為他是楊佩寧的人。
如此便引出一個邏輯——
或許會有人會繼續為死人效忠,但如果這個死人所代表的勢力也煙消雲散,那麼嶽升效忠的程度和他如今的地位,說明他大概率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它無法證實“e.c.s.o”依然存在,但在最近這一係列的蹊蹺和風波之後,聯合政府於情於理都該展開調查——哪怕隻是常規性的基礎調查。
除此之外我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嶽升不可能未卜先知,否則他不會“以為”我抓到了人證,就陰差陽錯的搞了之前那場烏龍。
所以他應該是在發現監控損壞之後,想到用終端設備代替監控,又在聽說人證死在路上之後,才臨時起意想到了這個辦法。
“你真是個天才……”
我輕聲念著走向幾近昏迷的嶽升,用左手抓著衣領把他拎起來,又用右手狠狠抽在他的臉上:“但你更他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