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一陣窒息似的無語,不過他表現出的這種明確、甚至可以說標準的程序化特征,也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無論“紅巨星上的男人”是不是我的“隱藏記憶”,這個“人”的存在和出現,都必然是某種人為手段所導致的結果。
我不知道這個“手段”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隻要是人為手段,就必然存在解決的辦法。
這讓我忽然有點激動,我自己的事情調查了這麼久,總算取得了一個階段性進展,隻可惜這個“階段”不算很大……
“來不及了……”
“我會在下次見麵的時候知道一切。”
我隨口接上男人的話,可他卻好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繼續道:“你會在下次見麵的時候了解一切。”
“……”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但其實已經對“下次”不抱希望了。
被“騙”這麼多次,我也早就想明白了,他說的“下次”根本不是什麼明確的約定,而是類似“下次一起吃飯”的客套話。
與此同時,男人腳下的紅巨星又亮起刺眼的強光,又在一瞬之後將我推入無儘黑暗。
等我再醒過來,依然還穿著宇航服躺在那個房間裡,不過頭盔已經被摘掉了,而且劉曉星和孫文澤都不見了。
林霜還在,倚靠著一套破損的宇航服坐在不遠處,看到我睜眼之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又連忙抓起宇航服的頸部:“醒了!他醒……”
“小點聲!”
我壓著嗓子低聲喝道:“通知一下就行了,彆影響他們的行動。”
林霜聞言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他們去行動了?”
“房間裡少兩個人,還少了兩套宇航服,不是行動難道去散步嗎?”
我哭笑不得的坐起來,又活動了一下還在發麻的手腳:“我昏迷了多久?現在什麼情況?”
“你失去意識的時間為9分37秒。”
劉曉星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在你失去意識的1分13秒時,孫隊長發現有兩名敵人,駕車離開指揮中心,現已接近緊急轉移路線……”
“他們應該是準備逃跑。”
孫文澤的聲音又插入進來:“我們發現之後就開始跟蹤,他們路上沒有任何停留,就是非常明確的想離開這裡,我們再盯一會兒,確定他們離開就回去了。”
我聽到這忽然心裡一緊,可還沒等我開口,孫文澤就搶先道:“放心,不是調虎離山,我一直盯著指揮中心——那兩個人應該是偷偷出來的,其他人到現在都沒動靜。”
“……”
我抿了抿嘴唇沒說話,雖然“調虎離山”的可能被排除,但我還是感覺不對勁。
就拿那兩個“逃跑”的人來說。
常規戰場上,或許會有人心生膽怯而逃跑,就此隱姓埋名、了卻殘生。
但這裡是月球,除非他們有辦法逃離月球,不然就隻有找一座基地容身才能活命。
然而這些人的臥底身份已經暴露,想裝作無事發生的忘掉一切、回到原本生活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離開運輸基地之後,也不可能再有其他途徑離開月球。
無處可去又無法逃離,隻能在漫無目的的遊蕩之後,痛苦且絕望的死在某個角落——這不是正常人會做的選擇,再崩潰也不行。